此刻游胖子等人已经各自回屋睡觉了,沈诛仙却连夜给陈无悔讲起了【御剑诀】,过了三四个时辰,陈无悔勉强能不用炁把剑御到空中了。
他正半只脚踩在玄纹剑上,刚准备两只脚踩上去,剑就瞬间垮掉,“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他并不气馁,又默念【御剑决】,重新把剑御起来。
沈诛仙说,这招功夫成型了,便叫做“御剑飞行”,是【御剑决】里的基础篇。刚好,陈无悔很羡慕那些御剑遨游天地间的侠客,心想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一招练好。
像砍树皮一般,陈无悔一直失败,但一直重试。他的性子里,就有小强那种打不死的精神。
本来沈诛仙以为陈无悔有先天剑道满境界的加持,像个天才一般,一学就会,没想到过了几个时辰,他还是没学会,自己瞌睡连篇,实在熬不住了,便道:“无悔,你继续练吧,我睡觉去了。”
陈无悔本来还有诸多问题,见沈诛仙的黑眼圈像熊猫一般,便不好意思再问他了,点了点头,“谢谢你。”
沈诛仙没有回复,打了个哈欠,就走出了门。出门时没有看到高高的门槛,“哐当”一声拌在了上面,只见他周身爆发出一股炁,才稳住了身子。若他不是练家子,只怕要跌破了头。
这一声响,让睡眠很浅的黄秋萍一下子惊醒过来,她以为天亮了,刚准备穿衣服晨练,却发现屋外黑黢黢的一片,“原来还早的很。”她苦笑的一声,准备继续睡下。
闭上眼,却满脑子都是言止水和陈无悔暧昧的场景,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只有睁开眼,望着黑黢黢的天花板。
她想到了和陈无悔儿时的种种,离别前,给了他一个吻,也是自己的初吻,脸颊便红了。她又想到了傍晚时秦坛抓住自己的胳膊,陈无悔义无反顾地冲了出来,这说明陈无悔还是那个陈无悔。
“他真的不喜欢自己吗?”黄秋萍再次问了自己一遍。
话音落下,她就在黑暗里摸索着站起身,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睡衣,趁着月光,来到陈无悔的门前,她并没有说一句话,就推开了陈无悔大门。
陈无悔练了一天的剑,累得像条狗,送走了沈诛仙,便褪下外衣,吹灭了灯,刚躺在了床上,就听到门开了,“是谁?”
那道人影没有说话,陈无悔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可是他闻到一股少女的体香,再看着曼妙的身影,知道这个人不是黄秋萍就是言止水,握紧的剑也松了开。
“是我。”黄秋萍轻轻呢喃了一句,整个人便像松鼠一般,机灵地钻进了陈无悔的被窝,一只手搂着陈无悔的胸膛。
陈无悔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却能听得到黄秋萍的呼吸声,像八月的泉水一般平稳,看来,黄秋萍的心倒十分宁静。陈无悔则像个木头似的,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黄秋萍钻进自己被窝的时候,陈无悔好像看到黄秋萍的眼睛上挂着泪珠,但又好像是月光照在她眼睛上的缘故,陈无悔终究没有问她到底是哭了还是没有哭,因为陈无悔不知道她说哭了以后自己该怎么办。
“你为什么喜欢尢思思?”黄秋萍的小脑袋也靠在了陈无悔的胸膛上,像新婚不久的夫妻说着悄悄话,十分的亲昵。
陈无悔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想了许久,夜晚也显得越加安静了,黄秋萍的手抱地更紧了一些。
“为什么喜欢尢思思?”黄秋萍又问了一遍。
他终于有了答案,回道:“因为在炁海世界的时候,我和她,互换的身子,然后——”说到这陈无悔顿住了,感觉下身起了一团邪火,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哼,傻瓜。”黄秋萍冷哼了一声,然后娇滴滴地说,“看了别人的身子就要对别人负责呀,那我现在就脱了。”
说着已经把自己的上衣解开了一道扣。
陈无悔的手却握住了黄秋萍的手,道:“别,别这样。”
黄秋萍愣住了,任凭陈无悔抓着自己,感觉心里真的很难过,三番四次,陈无悔都拒绝了自己,看来,他真的讨厌自己。
听到黄秋萍哭了,断断续续地抽噎声,哭得那么伤心,陈无悔的心里也莫名地难过,道:“秋萍,对不起。”
黄秋萍的头埋得更深了,喃喃道:“你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一个婊-子,在所有人的眼中,明月楼里的女人都是婊-子。”
“不。”陈无悔的声音很坚定,“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朋友。”
若此刻是旁人说出来这样的话,黄秋萍一定不信,可是当她微微抬起头,看着陈无悔那双漆黑的眸子正看着自己,那般坚定,就半信半疑了,问了句:“当真?”
“当真。”陈无悔再次回到。
黄秋萍笑了,这是和陈无悔吵架以后,第一次笑。笑容中带着些凄楚。她把陈无悔楼地更加紧了,单手把他紧紧抱着。
眼泪顺着脸颊落到了陈无悔的衣衫上。哭累了,乏了,便闭上了眼睛,泪珠顺着长长睫毛依旧淌了出来。
陈无悔一直在等待着黄秋萍说些什么,可是许久都见她没有出声,轻轻地喊了句,“秋萍。”
可空洞的黑暗里依旧寂静无声,陈无悔只能听到黄秋萍浅浅的呼吸声,看来,她已经睡着了。
陈无悔的脸上挂起了一抹苦笑,之前一直期待她说些什么,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说,有些难受,但更多是庆幸——倘若黄秋萍又说喜欢自己,那么自己该怎么回复呢?
“陈无悔,你到底喜不喜欢尢思思。”陈无悔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可是尢思思赤身裸体的模样又出现了在他的眼前。
他浑身有些燥热,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碰到了身旁冰凉的美人儿的胳膊,浑身打了个颤,思绪又回到了黄秋萍的身上。
他轻轻转过头,生怕吵醒了黄秋萍,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月光下白惨惨的黄秋萍的脸庞。隔得近的缘故,陈无悔闻到了她身上一股婴儿似的奶香,很好闻。若不是他多年练剑,道心极其稳固的缘故,他当真要把黄秋萍搂在怀里。
他想到了小时候和黄秋萍一起睡在被窝里,那时候,两小无猜,两人眼睛对着眼睛,黄秋萍说:“陈无悔,我要学明月楼里的男人,对你使坏。”
陈无悔那时候压根一点不懂男女间的事情,只是豪横地说:“放马过来吧。”
黄秋萍便嘟着小嘴,朝陈无悔的嘴唇吻去。
陈无悔吓得将棉被扯到了地上,撒腿就跑。
黄秋萍“咯咯”在那笑了白天。
也正是那个时候,黄秋萍明白了,陈无悔和那些去明月楼里的臭男人不一样。
想到这些,陈无悔笑出了声,又生怕吵醒了黄秋萍,连忙把笑容憋住,凝固的笑容,迷惘的眼睛扫了一眼窗外的月亮,“父亲,母亲……”
轻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睡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陈无悔睁开眼,身旁的美人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其实早在四更天的时候,黄秋萍就已经醒了,她对着陈无悔的额头,轻轻地亲了一下,呢喃地骂了句“傻瓜”,便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了。
她想自己从陈无悔的屋子里出来,要被言止水看见了,她肯定要大肆渲染一番,没准就会憋出“黄秋萍怀了陈无悔孩子”这样荒唐的话语。
在问道学院,怀了孩子的少女无论多么天才,都要被赶出去。秦坛那个家伙已经害的三四无知少女被赶了出去,据说其中一个女孩才十六岁,就怀了六个月的身孕;被赶出去后,父母亲不认她,又惨遭他人的二次迫害,滑了胎,惨死。
秦坛才不管这些,她满心以为言止水将会是第四个,没想到言止水果断拒绝了他,又指望起黄秋萍,可现在看来黄秋萍这条线也断了。
据秦坛的观察,言止水和黄秋萍也是怀孕迟早被赶出去的命,因为他们那样喜欢那个叫陈无悔的少年,迟早被他骗上了床。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这是秦坛的座右铭,他自己是个冬瓜,就满心以为天底下的人都是个冬瓜,只恨自己没有享齐人之福的命。
清晨在屋外练剑,凉飕飕的,不过黄秋萍已经习惯了,在这五年里,她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落后陈无悔太多了,一些男孩到了【十栋竹屋】前,刻意放慢了脚步,就是为了一睹黄秋水蛇似的曼妙腰肢。不过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样的腰肢自己是一辈子也摸不上一把了。
言止水本来看黄秋萍天天早晨在那晨练,心想她装模作样,勾引男人,自己也跟着起来晨练,那时,两位顶级的美女穿着单薄的衣衫晨练,成了问道学院的美谈,可是没过多久言止水就不干了。
于代柔问她为什么不晨练了,她说太早起来了,会有黑眼圈,对颜值有影响。
这校花之名,言止水自认第二,恐怕没人敢认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