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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疯人疯语(1 / 1)

到底是不枉来过古代一趟,景颜心里想,嘴角努力扯出一点苦涩的笑容来安慰自己,这次算真的是功德圆满了,祸也闯了,天牢也进了,就差砍头了。看来小时候电视剧还是没白看啊,至少给了自己一点心理准备,不会什么都不懂就稀里糊涂地掉脑袋了。

阴暗潮湿的天牢里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困兽之笼,不见任何光线透进,除了走廊顶头点着的火把,沿路可以说只闻鬼哭狼嚎,不见人间气息。狱中犯人形形色色,不乏曾经权倾朝野者,也不缺欺上罔下的奸臣佞贼,也有因犯事被关进来已然疯疯癫癫的后宫嫔妃。不算干燥的茅草堆里隐约可见地上曾经关过犯人留下的血迹,因为没有人清理而显得格外恶心,老鼠、蟑螂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间牢房都能见到他们唯我独尊的身影。不少监牢里关着的犯人因为严刑逼供每每被打得皮开肉绽只留着最后一口气在狱中声嘶力竭地哭喊,空气里弥漫着血肉腐烂的臭味,混合着各种各样的液体味道,着实让人想吐。

景颜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方才觉得好些,又收拾了地上的干草,着个没那么邋遢的地方坐下,闭上眼睛回想这一两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做梦一般,只不过是片刻,便将原有的温度和光芒全部消失殆尽,仅剩监牢里那点湿气透骨寒心。可是她仍然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下毒伤害柳含烟,又嫁祸在自己身上。明明那条鱼是自己亲手煮的,亲手盛起来放在食盒里叫翎珊送去的,翎珊是断断然不可能害她,难道是中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细节她没有发觉?或者在从璨紫阁到月华宫这一路上,翎珊是遇到了其他什么人被暗中掉包了?

景颜正思考着,忽然感到一股恶狠狠的目光直往自己身上盯来,又听见悉悉索索的铁索撞击监牢门的声音,不免有些背后发寒,睁眼试图寻找那声音来源,却见旁边一人披头散发,口水直流,穿着一身囚衣早已破烂不堪,被铁链系住的通红手腕隐约可见人当年纤纤玉指的模样。那人眼露凶光,见着景颜似乎是什么凶神恶煞一般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一会儿又痴痴地傻笑,“我道是谁今个儿这么大排场由皇宫内侍给拖了进来,原来是你这个丫头。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等人开了口,景颜觉得莫名熟悉,又凑近将人仔细看了,哪里还是昔日高高在上的沅妃,面上毫无胭脂水粉之色,受这天牢的摧残已然枯黄瘦槁。一面惋惜这封建王朝里为了博那最高地位的一人欢心不择手段到头来仍然不过是葬送了自己红颜薄命在不见天日的天牢甚至得不到那人一点回忆的女人的可悲,一面又竟觉得她可怜,心生惺惺相惜之意。

“你这个恶女人,我早就知道你不得好死,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在这监牢左等右等把你个贱人给盼过来了!”邓素沅拿头撞击着铁栅栏,若不是隔着一段距离,景颜真觉得下一秒她就要扑过来撕扯自己的头发然后将自己吞噬得不剩灰骸。邓素沅手里抓了把干草就向她的方向扔过来,即使知道隔着距离也仿佛丝毫没有理智了一般无谓的做着徒劳的举措。

那女人怖笑片刻,惘如孤魂野鬼一般,忽又凄凄惨惨哭抢起来,只道“翊辰”“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冤枉”“真真不是我做的”,疯言疯语,景颜只当她疯了,便由着她胡说八道去,再也不管。邓素沅又骂骂咧咧好久,嘴里说着不清不楚的胡话,直到把看守天牢的侍卫都叫唤了过来,猛地踹了一脚她的牢门,极不耐烦地嚷道,“叫唤什么叫唤!还以为你在后宫里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呢?!看看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再叫唤老子就给你宰了!”

邓素沅连忙攀在铁栅栏边,拉扯着侍卫的衣服,半跪着道,“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没有下毒,都是那该死的小贱人——”说罢,指着景颜的方向,“都是她!是这个柳含烟!她唆使臣妾做的!”“臣妾冤枉啊!皇上求求您为我做主啊!”门口的侍卫实在不愿意同这个疯子继续言语下去,将她一脚踹开,“神经病!”转头再也不听她废话,直接向出口方向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景颜在这厢都听得真真切切,虽然当初她指认邓素沅是下毒伤害翎珊的凶手,理应受到她的记恨和责骂,可是刚刚邓素沅明明口口声声说是柳含烟唆使她做的——莫非?

如若将她的话当做疯子的言语不置可否,那诬陷任何人也便罢了,就算是她这会儿说是南宫翎珊自己下毒也不过是一家之言,没有人会相信的。只是,景颜反反复复思考着自己先前没有想明白的地方——明明所有的流程都是她亲力亲为,丝毫不可能有任何一个环节出错,但是柳含烟喝了她的鱼汤却小产了……景颜预感自己所思考的方向仿佛离真相越来越近,她不排除自己将人想的最坏,却也相信自己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势必要得到一个公正的审判。她虽然平日也不愿与人计较,如今深受诬陷,到底是要让背后使绊子之人得到应有的报应。而那柳含烟,说实在的,景颜由始至终都对她怀有敌意,哪怕一开始她只是嫉妒她和南宫翊辰郎才女貌,现在她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个女人绝非善类!别说栽赃嫁祸,就算为了栽赃嫁祸而不惜以牺牲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为筹码,景颜也有理由相信,就是她自己贼喊捉贼。毕竟在这个深宫里为了除掉异己、顺利坐上后位,有些人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可如今她什么线索都没有,她总不能带着一个已经疯了的女人去凤翔宫做人证,指证柳含烟才是当日“莲花宴”上下毒的真凶,也不可能靠着自己的一番推论来洗清冤屈,这些在外人看来都不过是她狡辩的说辞,更何况柳含烟这次可谓下了血本,为了除掉她竟然差点搭上自己性命,怎么看,都是她更像受害人一点。可若是再不离开这个阴森的天牢,找到线索想办法自救,恐怕她这辈子都再无重见天日之时。纵然她知道翎珊一心为她,可真正用**汤迷惑翎珊的柳含烟绝不会让她的怀疑矛头对准自己身上,再加上太后的助力,很有可能就这样说服南宫翊辰,永远将她遗留在这个暗不见光的天牢里自生自灭。

景颜往邓素沅的方向靠了靠,这会儿她发现自己不再畏惧这个实际上也逃不过可怜二字的女人。伸出手将她脸上脏乱的头发拨开,那人却像受惊了一般连连往后退去,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打量着她。

“沅妃,”景颜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柔和,生怕再刺激到她,“我相信你不是下毒的主谋,你别害怕,我不会害你。”

邓素沅闻人说相信自己没有下毒,连忙往前靠了一点,“真的?皇上你愿意相信臣妾?”

到底是疯了,景颜犹豫了一下,仍然道,“是啊,我相信你没有害人之意,你若是有心害人,也不会只在荔枝里放锯齿草,只想毁人容貌。”景颜早该想到,大量的龙葵碱和掺和在其间致使人生红斑的锯齿草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可那时自以为破了案洋洋得意,却不曾想到放过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如今有此一劫,也怪自己大意失荆州,错信了小人。

那边邓素沅还在殷殷诉说着一堆不着边际的话,模模糊糊可以分辨的不过几句,“在去往清樾榭的路上遇到了柳含烟”“因说她是近两年南疆发展得最好的妃子便道有意升她四妃之位”“又说皇上最近宠爱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宫女那个贱女人施了妖术叫皇上再不点后宫灯”“唯有除去这妖女方才能让皇上回心转意”,邓素沅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又说起曾经跳舞之事,拨弄着自己头发顾影自怜,仿佛还在宫阁之中享受荣华富贵的沅妃一般。

一会儿又突然发了疯一样,疯狂地拽动铁栅栏,弄出吱吱嘎嘎的响声,“皇上你知道吗,我那天看见兰妃的鬼魂了,兰妃是被冤枉死的!她的鬼魂前来索命了!我看见了,看见了!伸着好长的舌头,通红的舌头,流着血泪,好恐怖啊……”

景颜闻声,仿佛嗅到了别的什么痕迹,正欲听人说完,忽闻有人打开天牢入口进门之声,抬头一看,被一道身影遮住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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