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妻子心疼,挨着你什么事儿了?我就是在这儿饿死了,都轮不到你心疼。”齐承霖不留情面的冷睨着她,黑眸里带着点儿不怀好意。
可吴巧音没看出来,只因为齐哥哥这无情的话,心都碎了。
“走不走?”齐承霖冷声问洽。
吴巧音摇摇头,把便当递过来,“我……我走可以,但是齐哥哥,你把这个收下吧,我的一番心意,是我亲手做的呢。”
齐承霖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只又问:“真不走?钤”
“你……你不收下,我就不走。”吴巧音小白花儿似的瑟瑟站在门口,脸上却有些倔强,这样倔强又柔弱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的。
“呵呵。”齐承霖这次真是发自内心的笑的格外愉悦。
也不再说话,甩手就把门关上。动作太快,吴巧音哪能料得到齐承霖刚才还笑的真心实意,如沐春风,却紧接着说动手就动手,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她一只手还扒在门框上呢,门直接重重的砸到了她的手上。
齐承霖可没留力气,先前眼里闪过的不怀好意,就等着她拒绝,自己才有理由这样狠狠地砸她一回。
既然自己的言行举止,她看了都不明白,那就只能让她怕了。
齐承霖可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吴巧音的心中留下深深地阴影,以后见他就哆嗦,没有心情犯花痴。
耳边只听到吴巧音一声惨叫,声音尖锐刺耳的仿佛能直接传递到一层去,齐承霖却眉目舒朗,觉得这真是吴巧音发出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
吴巧音疼得狠了,什么都顾不得,赶紧收回手,感觉那四根指头都不是自己的了,动都不敢动,连心的疼让她整个人都打起了哆嗦。
把受伤的那只手举到眼前,看到没多会儿功夫,手指头就几乎全都变成了青紫,每根肿的都跟一颗小白萝卜似的。
吴巧音也不敢碰,就那么擎着,嚎啕的哭,鼻涕眼泪全都出来了,实在是忍不住。
她提着便当并没有受伤的手也松开了,便当掉到地上,把盖子也给砸开了,里面的食物撒了些出来,散在地上特别的狼狈。
吴巧音也顾不得了,自己已经疼得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噗通的跌倒在地上,疼得嚎啕的直哭。
刚才门砸到了吴巧音的手上,又弹了开来,齐承霖还站在大敞的门口,挑眉完全没心没肺,甚至还透着点儿幸灾乐祸的语气,嗓音清润愉悦的说:“不好意思,没看到你的手竟然扒在门框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小孩子都知道不能这么干的。”
吴巧音哆哆嗦嗦的哭,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我……我……”
“还不快把吴小姐请走?”齐承霖朝江源使了个眼色,一向不行于色的脸难得露出了明显的坏水儿。
这让江源立即会意,赶紧半拖半拽的把吴巧音拉出了齐临的大门。
吴巧音又是疼又是哭,都直不起腰来了,一直像只虾子,原本柔顺精致的长发全都顺着肩膀垂落到身前,挡住她的脸。
随着她走路,一晃一晃的,有不少长发都被泪水黏到了脸上,疯子似的。泪水又把妆都给哭糊了,在糊在脸上的长发底下,全是黑乎乎的哭花了的妆容,让原本清纯柔弱如小百花的脸,一下子成了黑色大丽花那样让人惊悚的存在。
江源松开手不再扶着她,眼看着吴巧音摇摇欲坠,要倒不倒的样子。
他用旁边路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哎,吴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总经理有我们总经理夫人来照顾呢,你说你跑来送饭又是何必?你看手被门挤了吧?下次可不好这样了。你来了,受伤的可是你啊。”
江源清了清喉咙,特别真诚的说:“我们总经理真不是故意用门挤你手的,伤的重不重?要不我给吴先生、吴太太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去医院?”
绝口不提亲自送她去医院这个事儿。
开什么玩笑,他还要加班呢,总经理都还没走,他身为助理也不能走,不好随便旷工的。
吴巧音早就疼得脑子不清楚了,只觉得江源的话断断续续的传来,她左耳进右耳出,有听没有懂。
接着,又觉得周围都吵了起来,慢慢的,她才听清了周围的议论声。
“这是上赶着当小三儿,正好遇到原配,被打出来了?”
“你没听小伙子说嘛,估计人家男的就没看上她,不用原配动手,直接就是被男的给打出来的。”
“是啊,说是不是故意的,可我听着就是故意的来着。”
“啧啧啧,原来是人家夫妻俩感情很好,本就容不得别人。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学好,非得凑上去毁人家婚姻,这么缺德的事儿,做起来很高兴吗?”
“这是家教的问题,要是老实本分,好好教养好了,谁会做这种事情。”
吴巧音只觉脑袋都充了血,天旋地转的,听听周围这些人,都在说什么,她们懂什么!
这么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儿,闲着没事儿干在这儿嚼舌根,她怎么样关她们什么事!
然后才惊觉刚才江源都说了些什么,吴巧音猛的抬头,死死地瞪着江源。
口口声声说得好听,可实际上就是在大庭广众洗啊毁她的名声,让她没脸,别以为她听不出来!
江源可是被吴巧音这狰狞的模样吓了一跳,愣是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又一副特别老实巴交的样子,说道:“吴小姐,我们总经理的儿子也挺怕你的,才七岁,你就别总去找他了,他说你这样他压力很大,很害怕。”
当然,江源觉得他这样说,齐佑宣是不会介意的。
这一说,周围又炸开了锅。
“呀,原来还把主意打到人家孩子头上了。”
“坑害人家孩子算什么呢!朝小孩子下手的人,心肠简直都是要坏烂掉了啊!”
高晓阳本来是听说长市的事情,特地跑来打听一下的,谁知道走来齐临门口,竟然还碰到这样的事情。
高晓阳眼睛瞬间亮了,他们报社也是有娱乐部的!
敢主动凑上来勾引齐承霖当小三儿的,那肯定也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了!
想想当初的常静秋不就是吗?
虽然现在这姑娘长发黏在脸上,泪水沾着睫毛膏黑乎乎的,叫人看不出她的长相,但是高晓阳觉得,这姑娘的身份差不了。
赶上了新闻,别说是不是自己负责的版面,回去交给同事也能卖个人情,往后有啥事儿也都好商量不是?
就像她今天能遇到娱乐八卦的新闻,赶明儿娱乐版的同事说不定就能遇上她财经版的新闻呀!
再说了,负责娱乐版的平时人脉可广了,什么三教九流的都认识,跟娱乐版的打好关系可没坏处。
于是高晓阳立即掏出了手机,开启了拍摄模式,时不时的还在不同的角度摁下几张照片,然后蹬蹬蹬的蹭到江源身边,“江特助,这位是谁呀?”
江源一瞧是高晓阳,这位记者可有毅力了,天天打电话来找他预约采访齐承霖,时不时的还亲自来一趟齐临问候一下,各种试探,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来个专访。
而且不只是给他打电话,有一次跟成东阁还有燕北城他们几个的助理交流了一下工作心得,发现这厮是每天把他们的电话一个不落的都打了一遍,绝对的公平对待,不分伯仲。
而且江源听说高晓阳和阮丹晨是高中同学,关系虽不说是多么亲密铁杆儿,但是相处的也不错,却没有因此去找阮丹晨走后门,叫阮丹晨为难。
江源觉得,这姑娘人品还是不错的。
在工作上多交朋友给自己多条路什么的,又不是坏事儿。
见她双眼放光的样子,江源就知道她打算做什么,觉得这事儿是很可以做的。
于是江特助表情很是和煦的对高晓阳说:“这位是吴巧音,吴小姐。”
高晓阳做记者的,走的又是财经这块儿,对诸位老板的家眷也是相当清楚的,当即便“哦——”了一声,表示明白。
“具体的前因后果,怎么回事儿啊?”高晓阳一直盯着吴巧音呢。
她一听吴巧音这是去插足齐承霖和阮丹晨婚姻的,也没压低声音,反而声音还有点点儿高,决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阮丹晨出口气。
江源多聪明呢,立即就明白了,于是也高声的将前因后果很是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会儿吴巧音被围观群众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竟是走不出去,只能在这儿干站着,特别狼狈的被一群陌生人声讨。
且她的手真是疼得不得了,身子晃了两晃,连站着都是勉强,更别说走了,只觉得脑子有点儿迷糊,就快要厥过去似的。
这次围观群众可算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听明白了,一群从20岁到50岁都有的女性同胞们顿时对吴巧音特别鄙夷,说话更不客气了。
“哎,姑娘,咱商量个事儿!”高晓阳一眼瞧见人群中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正拿着手机拍呢,立即舍下江源就过去了。
姑娘一边举着手机,一边转头,疑惑的看着高晓阳,便听她说:“这个你能不能先不急着发啊?”
吴巧音透过发丝见到高晓阳的举动,心中感激,想到还是有善解人意的好人的。
结果这想法都还没热乎呢,就又听到高晓阳说:“能不能等今晚新闻的头条出来以后,你再传到网上?”
反正对她也没什么损失,小女生痛快的答应了。
吴巧音这会儿只查吐口血出来,恨恨的看着高晓阳。
江源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虽然吴巧音不地道,但是他不能跟她一眼不地道,便给吴传书去了电话,“吴总,您好,我是江源,齐承霖齐总的助理。”
“……”
江源拿着手机,笑的愈发和煦,“是这样的,我们齐总今晚加班呢,吴小姐知道了就来送饭了,只是齐总送吴小姐出来的时候,关门的时候不小心挤着吴小姐的手了,这会儿她疼得走不动道。我现在也加班呢,不好离开,要不您让人来接接?”
“……”
然后江源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
高晓阳拍完了,便跟上江源,“江特助,长市那事儿——”
“已经解决了,具体办法请看明天。”江源笑道,便走了。
高晓阳啧啧嘴,决定还是先去跟娱乐部的同事打好关系吧。
……
这边齐承霖亲自出手解决了吴巧音,把吴巧音柔软漂亮,从来没收受过这么重伤的手硬生生的给挤成了这样,丝毫不觉得心疼,看着反倒是心情好极了。
齐承霖重新关上门,整了整西装,一身笔挺的走回来,就迎上了阮丹晨和小家伙特别崇拜的眼神儿。
见老婆孩子对自己的做法都这么满意,齐承霖心里小人也抖了起来,站的愈发笔挺傲人了。
“刚才叫她打断了,快来吃饭吧,该凉了。”阮丹晨朝他招招手,笑的特别好看。
齐承霖也回给她温柔的笑,重新坐了回来。
就见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爸爸你真棒!”
虽不是头一次被儿子夸奖,但是这一次,齐承霖觉得格外的骄傲,好看的脸都显得愈发俊逸迷人了。
“当老公,就得让老婆这么放心。”齐承霖心里骄傲坏了,表面却一派淡定的说。
小家伙在旁边特别捧场的猛点头。
……
围观群众也骂的累了,反正来来回回也差不多就那么个意思,都赶着回家呢,所以也都散了。
吴巧音就坐在齐临门口的马路边,脸埋在胳膊里哭的特别凄惨。
直到吴传书亲自开着车来了,都没带司机,就怕家丑外扬,叫人笑话。
“起来!”吴传书站到吴巧音面前,看吴巧音哭的那么凄惨,却只觉得愤怒。
做什么不好,非作践自己上赶着来当小三,很骄傲吗?
这会儿吃亏了,还有脸哭!
吴巧音抬起那张狼狈的脸,一见吴传书,仿佛有了靠山一般,“爸!”
“还有脸哭,起来!”吴传书发现路人都往这边看,更是气怒异常,直接握着吴巧音的胳膊就往上拽,正好握住的就是吴巧音受伤的那只手。
“疼!爸!”吴巧音尖叫道。
吴传书这才看到她那四根已经肿成了紫茄子的手指。
“怎么回事?”吴传书看了眼,压抑着怒气,“先上车。”
把吴巧音扶进了车里,吴传书气急了,这才想起来之前江源跟他说的,吴巧音手指被门夹了的事情。
吴传书怒哼一声,他看吴巧音是脑子被门夹了才对!
吴传书开着车往医院去,吴巧音这才嚎啕哭着,把事情说了。
“我就是好心,今天听说了长市的事情,知道他今天肯定很忙,就自己亲手做了便当给他送去,谁知道……”吴巧音疼得,说话都哆哆嗦嗦的,一下一下的抽着气,让吴传书觉得她好像随时会有口气喘不上似的。
吴传书气坏了,可是看着吴巧音那四根紫萝卜似的手指头,只能先忍着。
谁知,吴巧音却没完没了的说:“要不是阮丹晨在那儿杵着,齐哥哥哪会不吃我的饭呢!她就是个妒妇,把齐哥哥看的那么严,就连我们寻常普通的交往都不答应。齐哥哥结婚了,我知道自己没指望,可我只想跟他做个朋友怎么了?我一心为了齐哥哥好,都牺牲到这份儿上不与她争了,她却那么不依不饶。唆使自己的儿子说谎败坏我,今天又来欺负我。逼着齐哥哥把我送走,难道齐哥哥连个交友的权利都没有吗?”
“行了!别一口一个齐哥哥的,人家跟你不熟,你不用叫得这么恶心!”吴传书就不明白了,自己挺正直的一个人,怎么就养出了吴巧音这么个闺女。
她这样的作为,放到外面去,还不叫人笑话死!
丢人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他呢!
“爸!”吴巧音觉得,父亲竟然不给自己出头,简直委屈坏了。
吴传书已经烦的不行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净捡些对自己有好处的角度说。你是不是真想跟人做个单纯的朋友,你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你把人都当傻子了是吧!先前齐承霖的儿子已经给了你教训,你是记吃不记打了是不是?人家摆明了就是不待见你。就算是寻常做朋友的,对方不待见,还不能上赶着呢,更何况你是什么心思,大家伙儿都知道!作为你父亲,我都跟着没脸,你还想让咱一大家子都跟你丢人,被人看不起不成?”
吴传书说到愤怒处,竟是忍不住猛捶方向盘。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指着吴巧音,“你这是自欺欺人多了,别人没骗着,反倒是把自己给催眠了是不是?普通朋友?”
在吴巧音骇然的表情下,吴传书冷嗤一声,“以后你连普通朋友都不用想着做,给我老实的!”
吴巧音委屈的哭嚎,“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齐承霖普通朋友多了去了,怎么没见人家对别人也像对你这样?怎么就偏偏这么不待见你?你真当我是傻的?这世界上就你聪明是不是?”吴传书气得狠了,恨不得切开吴巧音的脑袋瓢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你从来就没什么本事,我也不指望着你能干出什么叫人佩服的大事儿来,只要老老实实的,不给家里添麻烦,就这么点儿小要求,你也做不到?“吴传书指着她,也不管吴巧音这会儿哭的多么凄惨。
要是还心疼她这点儿伤,回头家业都得被这败家玩意儿给败坏了。
“我……我怎么就给家里添麻烦了呢?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没用,可我也在努力呀!”吴巧音委屈的哭道,“你是我爸啊,怎么能这么瞧不起我呢!爸,你怎么能这样呢!”
吴巧音又急又委屈的,在座位上直颠。
吴传书一个男人,白天里忙工作已经焦头烂额一肚子火气了,平时跟人谈生意,少不得要吃亏受委屈,打落了牙都得往肚子里吞,这会儿哪会有耐性来开解吴巧音。
更何况,他觉得吴巧音是个说不通的,要真是能讲通,早就讲通了,也不至于之前骂她一顿,紧接着就故态复萌。
吴传书干脆也不跟她多废话,只说:“你给我老实点儿,以后不准再找齐承霖,或者齐家任何一个人!如果在公开场合,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你除了问好什么都不许做!也少给我再往齐家人身前凑,更不准再去找齐承霖的儿子!”
吴传书真是特别想骂人,见吴巧音竟然还跟他委屈,他简直是想吐血。
家里有这么个蠢货败家玩意儿,可怎么办!
“你要是不服气,还给我整那么些恶心玩意儿,我就把你送出国,你不老实就别回来了!”吴传书咬牙切齿的说,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看着吴巧音像是真害怕了,在位子上瑟缩发抖,他这才吐出一口气。
开着车,心里暗想得让赵逢春多注意注意圈内未婚的青年,有没有合适的家族,赶紧把她嫁出去。
不过,吴传书又皱眉,就冲吴巧音现在这副蠢样子,嫁出去那都是祸害人家,那是要结仇的节奏。他回来不是树敌的,于是想想,还是先把吴巧音教育好了再说。
吴巧音在旁边不说话,看似是老实了,可实际上心里却更加愤恨不甘。凭什么父亲就要这么说她,她是哪里不如人了!
他身为她的父亲,不护着她,支持她追求真爱也就罢了,竟然还这么瞧不起她。
她都不知道,原来在父亲眼里,她竟是这样没用的一个人。
他……他怎么能这么贬低她!
她做这些,到底有什么错?
吴巧音觉得,自己真爱至上,是很感人,可歌可泣的事情!
吴传书可不知道吴巧音脑子里这些想法,要是知道,恐怕现在就直接转方向送她去精神病院了。
最后,吴传书只是送她去了医院,照了片子,确定骨头没事,给她涂了药包扎好,又开了些消炎药,这才一路脸色阴沉的把她带回家。
回去又是对着赵逢春发了一通脾气,直言她把吴巧音惯坏了。
赵逢春只是僵着脸应了,看女儿被包的厚厚的四根手指头,直心疼的掉泪。
“妈,我……我委屈!”吴巧音的卧室里,只剩下她跟赵逢春,吴巧音这才小声说。---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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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