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娉婷再次犹豫了一下,但是望着陈贵妃眼眸之中的坚持,她略略皱眉,还是帮陈贵妃号脉了。
“朝安郡主?”陈贵妃看不懂白娉婷脸上的神情,焦急的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贵妃娘娘,你的身体貌似很难孕育子嗣!”白娉婷把脉之后,震惊道。
“本宫入宫之前就找郎中看过身子的,郎中说本宫身子康健,一定能生下健康的子嗣的,只是如今入宫了,身子骨反倒变成这样了。”陈贵妃一边说着,一边她的眼神之中划过一丝阴冷之色。
白娉婷一想遭了,自己这是被被迫拉入宫斗之中吗?
“你是皇上信任的干妹妹,这些话,本宫和你说也不怕你去告诉皇上——”陈贵妃话说到一半,然后她望着白娉婷。
白娉婷才不想卷入宫斗呢,但是医者父母心,既然遇到了疑难杂症,自然要药到病除。
“那么贵妃娘娘可能要欠下娉婷一个人情了,娉婷这里有调养身子受孕的药方,只要你按照此药方连着七日服下七贴之后,七日之后再让皇上临幸既能得偿所愿。”白娉婷觉得自己可以和陈贵妃做这桩买卖的。
“也好,那本宫多谢你了。”陈贵妃感激道,她本来不想入宫,但是皇上一定要她入宫,她身上如今肩负着家族的兴衰荣辱,自然要想着自己站在高位,而不是成为失宠之人。如果她有了子嗣,那么就能母凭子贵问鼎后位了。
白娉婷等陈贵妃喊宫女取来了文房四宝之后,她就开始挥笔写了一张药方出来,然后吹干墨迹,方才递到了陈贵妃的手中。
“贵妃娘娘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娉婷可是想要告退了。”白娉婷觉得和后宫的女子说话很累,于是想快点儿闪人。
“你咋这么害怕本宫?本宫还想和你交个朋友呢。”陈贵妃笑盈盈的说道,她可是记得自己母亲觉得朝安郡主不错,是想让弟弟陈卿宵娶她为嫡妻的想法。
陈贵妃自然也希望自己多一份助力,谁不知晓朝安郡主是太后娘娘和皇上跟前的红人呢?
白娉婷很想说我不想站队啊!回头丽妃会更恨自己了。
她是知晓的,陈贵妃和丽妃可算是死对头了,起因自然是楚秀弦去陈贵妃的关雎宫的次数多比较多。
丽妃又是那么爱楚秀弦,自然把陈贵妃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娘娘雍容大方,娉婷怎么会害怕,娉婷只是敬意,还请娘娘不要误会。”白娉婷笑着捧起茶盏,挪开茶盖,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说道。
“那就好。来人呐,把本宫最喜欢的一支雕刻着月季的白玉簪赏赐给朝安郡主吧。”陈贵妃闻言璀璨而笑道。
知道自己喜欢月季,看来陈贵妃也是有打听过她的喜好呢。
“多谢娘娘赏赐。”白娉婷下跪谢恩。好吧,不要白不要!
“起来吧。这是你应得的,和你说了一会儿话,本宫的心情也好多了。”陈贵妃说道。
“皇上那儿你去了吗?”她又问道。
白娉婷笑着摇摇头,“一上午都在慈宁宫陪太后娘娘说话了。皇上那儿改天再去请安了。”
“那怎么行,皇上和你的情分那么深厚,若是知晓你来了,肯定很开心的,他啊多次在本宫面前提起你呢。这会子他应该处理完政务了,本宫让人去乾清宫禀报一声,就说你来了,可好?”陈贵妃笑了笑,说道。
“那算了吧,还是娉婷亲自去乾清宫请安吧,请安之后再回府就是了。”白娉婷想着,别一说自己来了,楚秀弦特地从乾清宫那边过来,回头妃嫔们知晓,还不得喝的后宫里醋酸味儿浓重啊?
“那行,你快去吧,本宫也该回宫处理一些早晨未处理好的宫务了。”如今陈贵妃被皇上赋予了代掌宫务的权力了。
“好的,恭送贵妃娘娘。”白娉婷笑看着陈贵妃乘着贵妃銮驾,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芳华亭。
等陈贵妃的銮驾离开芳华亭后,白娉婷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淡了。
“郡主?可是贵妃娘娘欺负你了?”凝香轻声问道。
“没有。”白娉婷淡笑着摇摇头。
“咱们还不能马上回府,还得去乾清宫叩见皇上呢。”白娉婷笑着说道。
“也好,皇上也许还想吃火锅呢。”沉香闻言笑道。
“走吧。”白娉婷坐上了一旁太监们等候抬着的软轿,然后太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来不及清扫的白雪覆盖的石子路上。
凝香沉香二人在后面跟着,两人的脸色晦暗不明,到底刚才陈贵妃和郡主在芳华亭里头说了什么?郡主的脸色好似变得很阴沉呢。
白娉婷在见了高公公后和他聊了几句。
“朝安郡主,请稍等,此时一字并肩王正在里头和皇上商议事情呢。”高公公笑着说道。
“那我还是改天再来吧。”白娉婷心想商议事情什么的,肯定时间得很久吧?于是白娉婷转身就想离开乾清宫了。
“干嘛改天再来?朕不过是让你多等一会儿而已。怎么?娉婷不愿意等吗?”忽然楚秀弦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啊,皇上听到自己在和高公公说着什么了吗?
还好,还好,自己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朝安郡主,可还有仙桃?”只见一字并肩王楚维笑眯眯的站在白娉婷站在白娉婷面前说道。
“老王爷,今个可没有仙桃。”白娉婷笑着对精神矍铄的一字并肩王说道。
“那你再变一个啊。”楚维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笑看着她,戏谑道。
“今个天气不好,变不了。”白娉婷摇摇头说道。
“哈哈哈……有趣的女娃儿,听说你的医术非常精妙,可否给瞧瞧本王的老寒腿?”楚维问道。
“可以,到时候你上第一医馆来,我给你打八折优惠。”白娉婷笑着说道。
“那行,那明个本王休沐的时候去第一医馆找你。皇上,微臣告退。”楚维爽朗的含笑道。
“九皇叔慢走。”楚秀弦笑着点点头,然后嘱咐宫人们抬着软轿送一字并肩王楚维出宫。
白娉婷见楚秀弦对一字并肩王非常的礼遇,心中感叹楚秀弦也不容易,这个皇位能从楚飒的手中抢回来,一字并肩王也有很大的功劳呢。
“又落雪了,今年的雪好似比往年落的还多呢。”白娉婷笑着说道。
“是啊,雪是大了点儿,娉婷,进殿内说话吧,这儿风大。”楚秀弦笑看着她一眼,让白娉婷跟着进去乾清宫里头。
“皇上?不是应该入偏殿吗?”白娉婷心想自己若是真的跟进去乾清宫正殿里头,那些妃子们会不会喝醋喝死啊?
“娉婷,你不必觉得步步小心,朕让你跟着进去,就进去,怎么朕的话也不听了吗?”楚秀弦自然清楚白娉婷在顾忌什么。
“好的。”白娉婷让凝香沉香在殿门外等候,自己则跟着楚秀弦进入了乾清宫正殿。
“刚才是不是在芳华亭和陈贵妃聊了一会儿?”楚秀弦扭头看着她问道。
白娉婷闻言微微一怔,楚秀弦让大内密探无孔不入啊?怎么刚才在芳华亭的事儿,他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也别感到奇怪,朕是皇帝,若是连宫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话,朕这个皇帝也别当了。”楚秀弦见她的神色稍微恢复正常,方才脸色柔和道。
白娉婷抬起头看向他。
他墨发金冠,金缎龙袍,随着吹来的清风微微的飘扬,轻轻地飞拂,道不尽的奢华,让人心生怯畏,深邃的仿佛能包含天地万物。
俊美无双的脸庞,有着风度翩翩的优雅,也有着青锋划碎尖冰时刻时的冷漠。
此时他性感的唇角微微的上扬,说不尽的慵懒随意,可饶是这样慵懒随意,任然透着无尽的帝王之气,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皆会下意识的去臣服他。
“皇上,我和她做了一笔交易。”白娉婷心想还是明说了吧,皇帝这么厉害,自己没有必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得罪皇帝。
“朕知道。”楚秀弦轻笑,低醇悦耳的笑声里,不难听出他的愉悦和宠溺。
“你好好帮她调理身子,朕需要她生下朕的子嗣,中宫嫡出。”楚秀弦一点也没有隐瞒她的意思。
啊?中宫嫡出?皇帝莫非是要册封陈贵妃为后?
“正如你心中所想,朕确实是那么打算的。朕不想百年之后,太子为外戚专权所苦。”楚秀弦对白娉婷说道。
“为什么不是丽妃?”白娉婷好奇道。
“上官家已经出了一任皇后了,况且上官家在军中的威望极高,若是太子的外家,往后太子统治起来缚手缚脚,实在不合适,况且丽妃乃庶出,自古皇后嫡出的端庄大气,丽妃她不够格。”楚秀弦和白娉婷说话的口气,好像两人是多年的朋友似的轻松。
“娉婷明白了,娉婷会站到陈贵妃那边的。”这是楚秀弦提前让自己站队了吧?
“错,不是让你急着站队,孩子的资质尚且不知呢,这个位置必须能者居之,倘若昏庸之辈,何须上位?你目前只要尽可能和她处好关系就好。”楚秀弦抬手让白娉婷坐下来,他自己则优雅而慵懒的往软榻上一坐,说道。
“皇上,果然一点都不好跟你隐瞒。”白娉婷欣赏他举手投足的美色,捂嘴笑道。
“朕希望你过的好。”他眼神温柔,像个兄长期待的看着她。
“托皇上的洪福,娉婷一定努力创造美好生活。”白娉婷望着他。
漆黑的眼睛犹如黑渊,令人难以捉摸,却又在不经意间牵动人心。
面部轮廓表现的极其完美,恰到好处的力道不显突兀,又不觉得他削瘦。
处变不惊,泰然自若,张弛有度。皇上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当然做皇上肯定也很辛苦。
“这么看着朕做什么?”楚秀弦皱了皱眉。
“当皇上一定很辛苦吧?”白娉婷的眸光闪了闪。
“自然辛苦,要让全天下的黎民百姓过上好日子,比如钦州那边有了雪灾,这不得派人去看看吗?还要发赈灾的粮食和银钱,可忙了。”楚秀弦说道。
“雪灾?莫不是刚才你和老王爷在说雪灾的事儿?”白娉婷眨了眨眼睛,问道。
“猜对了。”楚秀弦点点头。
“那我们这边咸阳城会不会也有雪灾?”白娉婷担心道。
“朕不是老天爷。”楚秀弦唇角抽了抽。
“就算不知,也该早做准备吧。”白娉婷提醒他。
“你说的对,行了,你来宫里也好一会了,先回去吧,朕还有一些奏折要批阅呢。对了,你有空的话,多给朕做点好吃的送来宫里,你是知道的,朕出宫一趟不容易呢,不像润扬和楚包三不五时去你的府上蹭饭吃。”楚秀弦这么说的时候,心中还是有点妒忌的。
“成,娉婷一定三不五时给你做好吃的。”抱紧皇帝**oss的大腿,才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啊。反正白娉婷是这么想的。
白娉婷带着沉香凝香出宫后,瞧着时辰还早去了第一医馆瞧瞧,发现天气越冷,这病患就越多。把个第一医馆挤的水泄不通。
白娉婷帮忙看了几个重症病患后,才坐上马车回去了郡主府。
郡主府,因昨个夜里头落了雪,园子里的管事婆子就来回说,院子里的梅花开了许多,即便那没开的,也都打着骨朵,零零散散的挂在枝头上,甚是喜人呢。
今个晚上白婉婷说在自家也可以赏梅吃火锅了。
“昨个皇上他们来不是吃了火锅了吗?咋的还想吃?你自己不是说火锅吃的次数多,也是会厌倦的吗?”白娉婷捂嘴笑道。
白娉婷身上还落着不少雪粒子,桂嬷嬷忙招呼小丫头们上来服侍,自己忙去厨房里头端熬好的姜汤。
天愈发的寒冷,竟是滴水成冰了。园子里的湖都结了厚厚的冰,除了那些苍松翠柏梅花依旧在寒风中挺立着,其他花木都是一片萧条。
白娉婷接过桂嬷嬷递过来的青瓷碗,把一碗姜汤咕噜咕噜全给喝进了肚子里,方才身上有了一些暖意。
“姐姐,这么冷的天,吃火锅才能暖身子啊。大不了吃了今晚一回,明个咱们吃饺子。”白婉婷说道。
“好的,就依你吧,今晚还吃火锅。”白娉婷笑着答应了。
见两位主子发话了,丫鬟婆子们去厨房把火锅和食材都给端来了膳食厅。
膳食厅地方敞亮,说是厅,其实和台差不太多,四周的窗子中间镶嵌上了几块通透的琉璃,即保暖又可瞧见外头的景致。
“桂嬷嬷,宝菊沉香凝香,绿袖添香,大家都别忙乎了,一起坐下来吃火锅吧,喜欢吃什么酱就蘸什么酱好了,都别拘谨。”白娉婷笑着对大家伙儿说道。
桂嬷嬷此时也不说规矩不规矩的了,这里就像是个家,比慈宁宫那儿温馨多了,这也是桂嬷嬷乐意跟着白娉婷的原因。
左右是家里人一道吃吃,并无外头的人,火锅食材酱啊什么的就都摆在了一起倒也分外热闹。
四周角落里放了烧的旺旺的炭盆,倒是不觉得冷。
晚膳之后,白娉婷嘱咐白婉婷和桂嬷嬷。
“明个开始,多买好点炭,还有弄好地窖,在地窖里放上容易贮存的蔬菜,大米,小米,玉米什么的都给我存着点。”白娉婷一一说道。
“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白婉婷感觉到白娉婷的眉间染着一抹轻愁。
“我担心雪越落越大,会有雪灾发生,如今只是未雨绸缪罢了,你们也别急,真要是发生了雪灾,咱们府邸早点储存了粮食,回头大家一定能撑到来年开春的。”白娉婷点点头,说道。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白婉婷如今在学管家,旁边还有桂嬷嬷协理,此时她已经做了决定,明天开始囤积粮食和银丝炭。
“若是别人问起,可不能说预防雪灾,只是说人多用的多。”白娉婷叮嘱道。
“姐姐,你就放心吧,我机灵着呢。”白婉婷嫣然一笑道。
“郡主,你看腊肉什么的是不是也要早点预备好?”桂嬷嬷问道。
“这个你们和厨房那边说一声,反正要提早做准备。”白娉婷蹙眉道。
“好的,请郡主放心。”桂嬷嬷笑着点点头。
白娉婷见嘱咐的差不多了,便借口说要回房要看第一医馆那边的账本便先回房间了。
锁门进入随身空间,一进去就嗅到臭臭的味道。
“莲仙!随身空间里好臭啊!”白娉婷忍不住喊出了声,还伸出手指捏住了自个儿的鼻子。
白娉婷的声音在莲仙耳边响起,莲仙一愣,白娉婷顿时想了起来,使劲一拍莲仙的小手,说道:“哎呀,我给忘记了,是咱们昨个强制升级出来后才有的,那叫榴莲!”
“主人,那榴莲可真的太臭了,我正想和你说呢,要不要剁掉榴莲树呢。”莲仙回神后,朝着白娉婷说道。
“这榴莲可好吃了,我才不舍得剁掉呢!”白娉婷笑着说道。
说罢,白娉婷带着莲仙瞬移到了榴莲树下,莲仙顿时躲的她远远地,眼神中的怨念更甚,甚至有了越来越浓郁的趋势。
“跑那么远干什么。来来,我给你弄一个吃吃?”白娉婷抬手招呼莲仙,说道。
白娉婷一想今日进宫,楚秀弦对自己不错,陈贵妃又欠下自己一个人情,这日子还开开心心凑合着过呢。是以,她今个的心情不错。
白娉婷双眸笑眯眯的,莲仙可是和她心灵相通的,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她那得意洋洋的神经质可是全都传染给了它,让她顿时脊背发凉,不会是让她真吃那个臭臭的果子吧?
“别别别,我不要吃臭果子。”莲仙白烟一闪,跳入了池塘里去了,让白娉婷没法子逮住她。
白娉婷逗了莲仙一会儿又重复了在随身空间里的工作。戴上金缕手套将蔬菜水果都收了,再去拿收获的药材弄一些补血丹药。
然后,抱着一颗硕大的嫩黄的榴莲,坐在了葡萄藤弄的秋千上,看着前面那湍流不息的瀑布,眼睛发直,嘴巴一直不停的蠕动着,拿着木勺子一勺一勺的将榴莲肉挖出塞到嘴里,但是心思却飘远了。
宫斗太复杂,可是自己现在过的也算风生水起,若是乍然离开,也不太好。
罢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莲仙趴在池塘的水面上,见白娉婷在想心事,她又变成了小女孩的模样,走去美人指葡萄树下,摘了一串美人指葡萄吃吃。
莲仙一边忍受着那榴莲的味道。一边看着遐思中的白娉婷,心里暗自琢磨,这主人的脑袋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呢。
白娉婷望着眼前的瀑布依旧弹跳着水花,一圈圈氤氲的雾气冒出,瀑布下面的池塘里的水鸳花摇曳浮动,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谧,那么的平静。但是白娉婷的心却随着那瀑布的水流,越冲越远。
“主人,你身上臭死了。”莲仙对白娉婷说道。
“哎,我马上去泡温泉洗掉身上的臭味。”白娉婷笑着看向她,说道。
白娉婷在空间里呆了一会儿又跑了出去,这次带了一些水果出去。想着可以做一些甜品吃吃。
相府王家,回廊曲饶,迂迂回回,亭台楼阁,奇花异草,五步一廊,十步一阁,雕廊画栋,精工细琢,奢华满眼,珠绣珍堆,处处都透着说不尽的荣华富贵,锦绣奢华。
后院绣楼上,王汀兰正百无聊懒的躺在美人榻上想心事,长公主的梅花宴上,接连几次被那个白娉婷抢尽了风头,并且还让自己在众人面前没了风光,第一才女的名头也没有了,这几天她一直闷在绣楼里足不出户,只要一想到那个朝安郡主她就气的食不下咽,王夫人看自家女儿整天恹恹的不觉心疼,不时地着人给弄来这补品那补品的,王汀兰却没有心思吃,只是心里觉得憋屈难受。
大丫头珠儿看小姐心情不好,大着胆子上前相劝:“小姐,今个没落雪,瞧着天气不错,要不奴婢们陪小姐去花园里逛逛?看看梅花?”
王汀兰懒懒的还是不想动,她的奶娘叶氏此时进来,看见自己疼在心肝上的小姐一副气愤不平的神色,不觉心疼起来,急忙上前劝解:“我的好小姐啊,您这是怎么了?珠儿说得对,奴婢们陪着您去院子里逛逛散散心,您老是这么闷着,要是闷出毛病来可怎么是好?”
王汀兰一向对下人们严苛,就是对自己的贴身丫头也是动不动就打骂,但是唯独对自己的奶娘还是心存一份感情,此时也架不住奶娘叶氏的劝慰,起身批了一件白狐狸毛斗篷,在丫头婆子的簇拥下去后院花园散步散心。
走到后院,王汀兰悠悠然慢慢渡着步子,脑子里依然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扳回一成,心里对朝安郡主的愤恨嫉妒之心让她不自觉的将手中拿着的一枝梅花捏成了粉碎,走到一片假山石旁,突然山石后面的两个丫鬟的谈话声飘进了王汀兰的耳朵里。
“唉,腊梅,你知道吗?现在京城里到处都在传扬那个郡主的事情,说那个郡主长和仙子一样漂亮,而且才情冠绝天下,在长公主的梅花宴上做的那几首诗都成为京城文人们争相传诵的精品了,还说咱们小姐不如那个朝安郡主……”
“嘘!铃梅,你不想活了,小声点说话,你不知道咱家那位的厉害吗?要是让她知道了咱们说那个朝安郡主好,那还不把咱们往死里打?”
“哼!咱家小姐就知道打骂奴才,有本事去和朝安郡主再比试一番好了,就知道拿我们奴才们出气!”被称为铃梅的丫鬟丝毫不惧怕。
听到这里,王汀兰气的一口鲜血上涌,抬手抚了抚胸口,气得银牙紧咬,好啊,自己的奴才现在一个个都反了?
竟然在背地里说那个狗屁郡主的好话,还说自己不如朝安郡主?这还了得?看她能轻易饶得了这两个胆大妄为的狗奴才!
王汀兰冷着俏脸,立马使了眼色,奶娘叶氏点了点头,已经冲了出去,一把抓住那两个丫鬟就每人赏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嘴里更是大骂着:“大胆的奴才,竟然在背后乱嚼舌根,还敢说小姐的坏话?你们简直是不想活了,来人,拉下去每人重打三十大板,看看还有哪个不知死活的狗奴才还敢在背后胡乱说话!”
那两个丫鬟见了吓得哆哆嗦嗦,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哭哭啼啼的,连额头都磕破了,王汀兰冷着脸子,理也不理,命令几个下人将哭闹的两个丫鬟强行拉了下去打板子,不一会儿就传来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和丫鬟的哭喊声,惊吓的珠儿几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小姐责罚到自己身上。
王汀兰气的肺都炸开来了,此时她面色愠怒,且柳眉倒竖,也没有心思散步了,气哼哼的回到自己绣楼,奶娘叶氏等人急忙跟上。
回到绣楼里后,奶娘叶氏讨好的倒了一杯茶奉给王汀兰,叶氏揣摩着小姐的心思,看自家小姐这个样子,恐怕一来是生那两个丫鬟的气,二来还是对那个郡主不服气,一心想要扳回一成,自己也好出出风头,自己奶大的,叶氏心中多少有数的,于是叶氏谄媚的笑道:“小姐,您不要生气,那个什么郡主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黄毛臭丫头,怎么能跟您这样出身尊贵的千金小姐相比,那天的比试,不过是那些老学究逢迎巴结皇上御封的郡主而已,若要比起真实的才华,这京城里哪一个姑娘能跟您相比?小姐您还是不要生气了,老奴给你做点好吃的,或者找戏班子过来听戏如何?”
王汀兰听见奶娘如此说,盛怒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但还是愤恨的道:“奶娘,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恨那个臭丫头!一个乡下来的臭村姑,怎么能人人都称赞她?而且还长得那样一副狐媚样子,吸引的东昌侯府的林大公子连我看都不看一眼!哼!我就是不服气!那个武安侯府的纪四小姐恐怕也和我一样,恨那个郡主恨得牙痒痒呢!”
“小姐,没准儿去年的那位第一才女更是愤怒呢。”为了讨好王汀兰,珠儿也凑上来说道。
叶氏闻言,倏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要不然,小姐去找去年的第一才女商量一番?说不定可以找出什么办法来给你们出出气?”
去年的第一才女可不就是先前被毁容了的武安侯府的纪三小姐纪小嫣吗?
王汀兰闻言眼前一亮,这个纪小嫣以前虽然和自己互看不顺眼,但是眼前两人可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人,去和她商量商量,或许能找出什么法子教训教训那个臭村姑郡主,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于是王汀兰立即起身,吩咐丫头下人们准备,立即起程去武安侯府找纪小嫣商量对策。
武安侯府的后院绣楼,纪小嫣脸上蒙着雪白的面纱,在听闻下人来报,急忙率人出来迎接:“哟!王小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请进来坐!”
两人分宾主坐下,王汀兰脸上露出一抹做作的关心:“你这脸上的伤能好吗?小嫣妹妹,怎么多日不见你,你就显得憔悴了很多似的,上回千金茶会上还见你生龙活虎呢?”
“我爹娘正在努力寻找名医医治我脸上的伤痕。”如果不是白娉婷不肯医治,自己岂会到现在还要用面纱遮盖?此时,纪小嫣对白娉婷的恨意又加深几分。
“总能治好的,你也别心急,天下有的是有本事的神医。”王汀兰假意安慰道。
接着,纪小嫣让丫头们奉上茶点,打发了其他人下去,只留下自己的两个贴身丫头和王汀兰的丫头珠儿和奶娘叶氏,纪小嫣故作焦虑的道:“难道汀兰姐姐不明白吗?我也一直心里愤恨难消,和你一样对那个朝安郡主恨之入骨,她不过是一个乡下丫头,以为自己封了郡主就有什么了不起的,骨子里还不是一个低贱如草芥的乡野村姑?汀兰姐姐你说是不是?”
“那是,妹妹说的极是,想咱们俩身份尊贵,算的上咸阳城闺秀之中的佼佼者,以前多少小姐公子羡慕咱们俩,那时何等的风光!现在怎能让一个乡下丫头欺辱至此?咱们一定要想个法子,让那个郡主知道一点教训,以后再不敢在我们面前张狂才好!”王汀兰恼怒道。
纪小嫣闻言皱了皱眉头:“我也是这么想,不过咱们俩可都是深闺女流之辈,怎么才能让我们出这口恶气呢?”
叶氏在一旁见这两位小姐越说越投机,心里突然想起自家男人前几日说过的话,说是在外面认识了一个什么帮派里的人,专门接一些寻仇报复之类的活计,听说还个个武艺高强,自家男人佩服的不得了,想到这里,叶氏不由得凑上前去献策道:“两位小姐若想要出口气那也不难……小姐们觉得如何?”
叶氏的提议让王纪两人眼睛发亮,脸泛红光,叶氏将报复的法子说完,想到那位郡主的身份不由得又道:“两位小姐,只是那个臭村姑现在毕竟是皇上御封的尊贵郡主,要是我们贸然行事,到时候皇家追查下来,奴才可不敢一人承担!”
王汀兰不屑的冷冷一笑:“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咱们三人知晓,咱们多花些银子,让那些人口风紧点,手脚麻利点,等咱们出口恶气以后就将人放了,到时候即使他们想要追查也无从下手,我们还怕什么?”
“对啊,对啊,我也觉得这个法子好,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咱们一定能让人教训那个臭不要脸的死村姑的。”纪小嫣猛点头。
“叶嬷嬷,银子方面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反正一定要让那个死村姑倒霉。”纪小嫣又说道。
接着纪王二位小姐对着叶氏谢了一翻,纪小嫣还特地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三百两银票。
叶氏马上收了三百两银票,立即堆上谄媚的笑容:“老奴哪敢让两位尊贵的小姐称谢?为小姐们办事,老奴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过,还是过一阶段下手的好,此时下手,一定会有目光放在咱们两的头上的。”王汀兰仔细一想谨慎道。
“你说的不错,还是过些日子下手的好。那三百两银票先放在叶嬷嬷处,叶嬷嬷,你可要仔细安排!”纪小嫣说道。
叶氏点点头。
“请纪三小姐放心,老奴一定把此事办好。”
且不说王纪二人合谋安排叶氏买凶暗算白娉婷的事情,只说时间过的真快。
一进入十一月底,天气越发的冷了。
大雪纷飞,终于发生意料之中的雪灾了!
“深挖洞,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就是当年刘邦实力不够强大时的十二字方针。“深挖洞,广积粮,高筑墙”则是楚秀弦的九字方针。
他们无不懂得“广积粮”的重大意义所在。楚燕帝昏庸的时候,各国藩王都一起反了,人人皆在争夺天下,而楚秀弦之所以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与“深挖洞,广积粮,高筑墙”的九字箴言是有一定关系。
此时,楚秀弦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如此巨大的雪灾一来,还是让楚秀弦紧锁眉头,连续七日召集群臣商议应对之策,却仍旧是收效甚微。实在是鹅毛大雪啊!愁死了!
这日,楚秀弦吃也吃不好,御膳房做的美味食物到了他嘴巴里,却一口吐了出来。
高公公忙让小太监小喜子拿着他的令牌出宫去找朝安郡主商议,“让郡主来的时候,一定记得带上食盒,告诉她,咱们皇上好几日不曾好好吃饭了。”
在高公公的眼里,朝安郡主是个了不起的姑娘,所以他此时才想到了找白娉婷救急。
白娉婷今个还没有去第一医馆,此时正在屋子里和凝香沉香二人说昨日几个病人的病情分析。
丫鬟宝菊掀帘子走进屋,屋外滴水成冰,屋内热气扑脸,一冷一热间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换了厚底子的棉鞋,脱掉厚厚的绣梅花的锦缎披风,搓着手嘻嘻哈哈的走过去,道:“郡主!可是在烤山芋?太香了!嘴馋死奴婢了!”
“嗯,是烤山芋,好吃着呢。”白娉婷笑着点点头。
她向白娉婷行了礼,说道:“郡主,按您的吩咐已经存好了大冰块。”
瞧着天气冷,冰块多,白娉婷每日命人取冰存到冰窖里,来年夏日用冰便不愁了,还可以做冰沙吃呢。
“这里有你爱吃的小芋艿。”白娉婷指了指身边的小杌子,拿火钩子从炭盆里扒拉出五六个小芋艿。
宝菊嘻嘻笑着,竟是香喷喷的小芋艿,她啊一声欢呼,也顾不得烫,伸手便去抓。
“郡主,还是你早有准备,这会子蔬菜的价格在日益上涨呢,老奴听说君子山庄的贵宾楼的菜价也提价了,但是去吃的人还是很多,有的宁愿多出点银子在那里吃呢。”桂嬷嬷也进来了,抖了抖披风上的雪粒子,对着白娉婷说道。
“郡主未雨绸缪,这次咱们府里算是轻松点了,听说旁的府里头已经减了蔬菜的用度了。”宝菊说道。
“外头园子里的雪可唤人清扫干净了吗?”白娉婷问道。
“姐姐,你就放心吧,你吩咐下来的话,她们一个个都不敢敷衍,干的可好了,我给每人加了月钱。”白婉婷捧着手暖炉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绿袖和添香两个丫鬟。
“做的好。”白娉婷点点头,她起身看向窗外。
因为安排了粗使婆子每隔半个时辰清扫一次,所以院子里的积雪并不很多,便是屋顶,也有会武功的侍卫飞上屋檐去日日花一个时辰左右清理一次,所以看起来干干净净,丝毫未受到雪灾影响。
“府里还算干净。”白娉婷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把手里的毛笔放下,弯腰拿了火钩子去炭盆里挖了一只热乎乎的山芋出来。
“桂嬷嬷,你快尝尝山芋,这么烤来吃,香喷喷的特别好吃呢。”
“多谢郡主赏赐。”桂嬷嬷躬身谢谢后把烤好的山芋接了过去。
“姐姐,我那日出门遇到了张润扬府上的管家在采购蔬菜,但是价格太高,我看他们买的不多,咱们这次囤积的多,要不要送一些蔬菜给伯母和张润扬吃?”白婉婷坐下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后,问白娉婷。
“嗯,许久没有去拜访伯母了,那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凝香,沉香你们也随我一道去吧。”白娉婷说道。
“你亲自去表现诚意也好,之前咱们在白鹿书院,也多亏伯母照顾咱们俩。”白婉婷笑道。
“晌午也许不回来用膳了。”白娉婷说道。
“嗯。”白婉婷点点头,心中倒是希望姐姐能嫁给张润扬,伯母的性子好,张润扬对姐姐也不错,家庭关系简单,姐姐去了也不会受委屈。
白娉婷带着凝香,沉香二人出了屋子,路上的雪也只薄薄一层,但青石子路的两旁积雪便已有半尺多厚,树枝多有被压断的。
此刻天空仍旧飘着鹅毛大雪。
凝香小心翼翼在前面引路,沉香举着大油纸伞给白娉婷遮挡住风雪。
走了一程,凝香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大的大雪,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呢!就算冻不死,吃饭也是难题,如果奴婢们不是运气好,说不定也冻死了!”
沉香接过话去,“可不是么!以前一斗米十个铜板,自从大雪阻断了交通,粮商哄抬米价,一日一涨,如今已经涨到六十个铜板一斗了。米还好说,菜是最难得的。本来冬日里新鲜蔬菜就少,如今一斤青菜卖到八十个铜板!便是萝卜土豆山芋也比往年贵了四五倍!这让那些个穷苦百姓还怎么活?”
“好了,物价飞涨的事儿你也甭发愁了,天下要发愁这事情的,还是属皇上最闹心。”凝香说道。
一路上再也无话。白娉婷望着马车帘子外沿路乞讨的乞丐,让车夫王麻子停车,吩咐凝香去施舍了一点儿吃食,才让马车驶去了张润扬府邸的方向。
去了张润扬的府上,张润扬不在家,好像是说去楚包府上了。
“娉婷丫头,你怎么才来瞧我?”林悠然手里塞了一个狐皮包着的手暖炉。她笑着让丫鬟水仙给白娉婷上茶。
“多谢你想的到我们母子俩。”刚才看见白娉婷带来的蔬菜和米面,着实让林悠然感动。
白娉婷心道自己随身空间里的蔬菜和米面多的是,不过是半道上偷偷的让莲仙在从郡主府带出来的蔬菜和米面上再添加了一点,这不,林悠然就瞧着多了。
“之前白鹿书院的时候,你也老照拂我们,润扬帮我们姐妹俩很多忙,给你们送来蔬菜和米面也是我们姐妹俩的心意。你可别再感谢了。”白娉婷接过热茶吹了吹,温了才喝下。
“对了,你怎么会想到未雨绸缪弄这蔬菜米面在家里存一点的。”林悠然好奇道。
白娉婷本想说是从皇上那里知晓雪灾什么的,可是自己不能议论朝政,还是往别的地方说吧。
白娉婷闻言淡淡一笑:“我又不是仙人,如何掐算未来的天气情况?不过是想着自己和婉婷初初来咸阳,我自己开始当家了,难免有顾虑不周的地方,也担心再和夹兰县一样有了洪灾的话,我们该怎么办?这么一想,可不就想未雨绸缪,先存着一点儿了吗?所以多做些准备总没有错。据说今年春夏雨水不丰,秋收的粮食啊减产,若不多多存粮,只怕来年开春青黄不接。谁知今年雪灾来了,好吧,我倒显得未卜先知了,嘿嘿。”
林悠然望着白娉婷的目光,很是满意,心道若是润扬娶了她进门,自己也可轻松一些了,忽而她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不知道,楚包前几日来我们府上,和我,润扬说,因为雪灾严重,群臣又拿不出实用的救灾良策,皇上龙颜大怒,一连七日都没有好好吃饭了,有的官员还被罢官了呢!”
“哎……都怪这破天气。”白娉婷蹙眉道。
闻言,白娉婷慢慢点头,心中有些担心楚秀弦了。
今年初登基没有多久,便是雪灾,他的心情一定很不好!
这次,也正因她未雨绸缪,早早囤积了大量粮食蔬菜,所以已经狠赚了一笔,虽然淑女首饰铺因为这个不可抗力因素,生意惨淡,但她的第一医馆和君子山庄的生意几乎不受影响。
两人又聊了一些,说要不要联合别的贵族人家一道施粥的事儿?
“伯母,这个不急,等皇上的决策下来了再说吧。”白娉婷笑着摇摇头。
自己只是郡主,不是公主,若是公主,直接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有了功劳也算皇家的,自己还是算了吧。
“嗯,马上晌午了,要不吃了午膳再走吧。”林悠然问道。
“好的。”白娉婷笑着答应再吃了午膳离开。
晌午之后,白娉婷才带着凝香沉香回去了郡主府。
才到郡主府邸门口,白娉婷见到了出宫来找她的小喜子公公,白娉婷来不及换衣服就下了厨,把做好的糕点一一放置在食盒里,方才带了食盒就坐上了马车准备往皇宫里去看楚秀弦。
“郡主,你不换身衣服吗?”凝香皱了皱眉问道。
“我这身衣服有什么不合适吗?”白娉婷垂眸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再抬头看向凝香沉香二人。
沉香闻言也看向了白娉婷的穿着,只见自家郡主一袭橘红色枝条缠花褙子,湘妃色挑丝马面裙,发髻上戴了如意八宝杏花簪,发簪上缀着一串细米珍珠缀的流苏,点了胭脂,秀气的柳叶眉,肤白如雪,水汪汪的眼眸正看着她们俩。
“就这样凑和吧!入宫见皇上要紧。”白娉婷也顾不上许多了。
乾清宫的宫人们因为楚秀弦没有胃口,连大气也不敢出,太后娘娘来劝说了也没有用,大家正等着朝安郡主来呢,一个个瞧见她来了,都心中松了一口气。
楚秀弦一见白娉婷做的雪白的糕点,更是没有兴致吃了。因为他就是被雪灾的难题烦着呢。雪灾和雪白都有个雪字,他方才摇摇头,一脸没有什么兴致的样子。
“百姓们都吃不饱,朕更没有心情吃了。”楚秀弦叹气道。
“皇上,你可一定要吃饱,你这人可不是铁做的,必须多吃点。你的身子好了,才是咱们楚国的黎民百姓之福。”白娉婷劝说着,还使了个眼色给高公公,高公公忙亲自过来拿着银勺子挖了一点儿糕点给楚秀弦吃。
“雪灾如此严重,朕甚为忧心。百姓衣不蔽体,朕还锦衣玉食,朕心痛。”楚秀弦摆了摆手还是不肯吃,还把糕点推开了。
“皇上,雪灾已经发生,如今应该考虑的是解决之道,按理娉婷不该妄议朝政,只是看皇上你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皇帝,娉婷斗胆说两句。”白娉婷说到这里,马上冲着楚秀弦下跪了。
“你起来说话,只要对朕有用,朕赦你无罪。”楚秀弦抬手让白娉婷赶快起身。
白娉婷忙起身,然后说道。
“你若是说清除积雪,这个朕也考虑过,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怕是太难……”楚秀弦望着白娉婷说道。
白娉婷闻言抬头看向他,见他最近因为雪灾之事,人也瘦了一圈,不由得心中大骂朝廷那帮官员拿了俸禄,不为君分忧,不为民办事。
“娉婷知道这事儿不好办,但是娉婷可以告诉你一个法子,嘿嘿……”白娉婷柔声说道,“积雪若是撒了盐巴会很快融化!”
楚秀弦不相信,真的让人去御膳房取来了盐巴,撒在了一碗雪里,不一会儿雪便化了。
“娉婷,你是如何知晓的?”楚秀弦感到非常惊奇。
“曾经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此时,那本书也不晓得在哪儿了。”白娉婷笑着打着马虎眼。
这么解释吧,其实雪是在不断融化和凝固的,只不过二者速度相等,所以始终保持固态!
我们都知道盐水的凝固点比水要低,撒上盐以后,雪周围的水就便成盐水,因此就凝固不了了!这样雪就会不断融化,而不能再凝固回去,所以就越来越少了!
楚秀弦激动道:“就用这法子吧,咱们楚国是产盐巴大国,不愁没的吃盐巴。”
“雪灾一来,灾民甚多,娉婷你觉得应该如何安置灾民,若不尽快解决,否则极易出现流民抢民食,如此也给咸阳城的安全带来隐患。娉婷有何良策?”楚秀弦又问道。
“皇上,要娉婷再说的话,你先吃了一块糕点再说。”白娉婷伸手从高公公的手里接过了彩釉做的瓷碗递给了楚秀弦。
楚秀弦几日来阴沉的俊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笑容,接过银勺子挖了一点儿糕点开始优雅的吃了起来。
“嗯,味道不错,怎么闻着有点臭臭的,但是吃着特别好吃呢。”楚秀弦赞叹道。
高公公心道刚才自己也试吃了一点儿,味儿确实难闻,可真的非常好吃呢,朝安郡主真是个奇人。
“这叫榴莲糕,皇上你要是喜欢吃,下次我还给你做。不过呢,这次你要把这食盒里的糕点全都吃完才行,否则娉婷下回可不给你做了。因为你做了不吃光的话,那让做这糕点的人岂不是很伤心?”白娉婷笑着说道。
“好吧,你怎么说都是对的,朕发现你这伶牙利嘴的,怪不得楚包,张润扬都说你比你妹妹还能说会道。好了,朕终于吃完了,你给具体说说吧,朕也好做个参考。”楚秀弦为了解燃眉之急,随意接过茶盏喝了几口茶水,又开口对白娉婷说道。
“皇上下令施粥,让达官贵人捐点粮食衣物出来,不就可以了吗?”白娉婷嘻嘻笑道。
楚秀弦摇了摇头,却不掩眉宇间的愁色。他说道:“朕还是太子的时候,见过别人施粥的,一点点粥,那么多人怎么够灾民们吃?就算捐钱捐物的话,朕还怕人中饱私囊呢。”
“皇上,不如仿效上回夹兰县那边,设置一个灾民点吧,然后专门安排人员给他们施粥,再让可靠之人盯着。”白娉婷献策道。
“你说的对,娉婷有你告诉朕这些后,朕的心情也好多了。娉婷,朕要好好谢谢你。”楚秀弦感激道。
“娉婷只是想为天下的黎民百姓做点好事,也想给皇上分忧,娉婷不需要任何赏赐,雪化了,百姓们吃饱穿暖了,他们的脸上有笑容了,这就是皇上对娉婷最好的赏赐。”白娉婷忙下跪谢恩道。
“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样能为朕分忧,朕就没有什么事儿可发愁的了。”楚秀弦说道。“朕决定缩减自己的平日里的用度。后宫那边也这么办。”
白娉婷笑着点点头,说道,“皇上,你赶快召集大臣们再讨论一下雪灾之后的安置灾民情况吧,最好,再立个管用的仓储制度,回头再是遇到雪灾,也好有个章程。当然娉婷也愿意慷慨解囊,娉婷愿意捐献一千旦米。其他的还请皇上另外想法子。如此,娉婷愿意为灾民献上一点儿绵薄之力。”
“好的,朕替黎明百姓们感谢你。”楚秀弦笑着说道。
高公公此时松了一口气,心道,还是朝安郡主有本事,这不,终于说的皇上高兴了。
最近皇上忙的焦头烂额的。为什么?
因为大雪还没有停歇啊!
快要过年了,所以不能让老百姓连个年也过不好。
六部都开始运作起来,户部拿钱,工部派人去修缮,或者安排这些灾民到别的地方住去。
总之,不能让人活活的再给冻死。自然第一医馆那边还弄了个全天侯的急诊制度。这样,病患一来就可以问诊了。
本来白娉婷嫌烦,没给弄急诊,现在雪灾吗,特殊情况特殊应对。
而京城这些侯门之家,由承恩公府上官家牵头,开始捐出自己的私房给受灾严重的灾民。
宁安侯府,武安侯府,东昌侯府……皆纷纷响应。
他们都纷纷踊跃的捐钱捐衣物,一时之间,承恩公府之前不堪的名声,复又回来了一点,还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太后娘娘的慈宁宫里,一些外命妇过来拜见她,就说了上官家这次的义举。表示全京城,承恩公府上官家的仁善都是头一份的,佩服之极。
“这是他们应该做的,拿了皇帝给的俸禄,就该为皇帝分忧解难。”太后娘娘好心情道。怎么说承恩公府做了有面子的事情,那是她太后娘娘的娘家,她自然也觉得与有荣焉了。
第一医馆里,白娉婷为了诊治冻伤得了哮喘的灾民也忙的焦头烂额呢。
“娉婷,可是需要药材供应。”来人笑的一脸温柔,但是白娉婷瞧着很厌恶。
“凝香,拿打狗棒来。”白娉婷瞅着来人一眼,怒不可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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