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也很讨厌苏俣,也很想亲手教训他,可他却是真心觉得,哥这次的行为,真的过分了。
苏俣右腿几乎脱力,左腿也受到了不少的攻击,现在连站稳都成问题了。两人的脸色都很苍白,蒋嗣修也没有从苏俣身上占得多少好处,他的胸口受到了重创,腹部也隐隐作痛了起来。苏俣似乎也发现了他的体力不济,蓄足了力量向他的腹部攻去。蒋嗣修几不可察的颦眉,虚捂着腹部擦着他的铁拳而过,同时曲起手臂狠狠砸向他的背部。苏俣动作不便反身不得,只能扯着他的手臂将他摔在前面,他的手撑着他的背顺势翻到了他的前方,同时屈膝向他的腹部攻去。蒋嗣修的腿部力量极大,苏俣闷哼了几声捂着腹部后退了几步。蒋嗣修并未给他喘息的机会,在他还未站稳之际,微眯眼凌空反身向他的头部踢去——
“啊——”
突然,一声石破天惊的惊叫从台下传来。
一女子大概是踩空了阶梯不慎从阶梯上滚了下去,一头瀑布般的黑色直发散乱的随着她滚动的身体飞舞。
现场混乱了起来,台上的俩人都愣了片刻,蒋嗣修的脚擦着苏俣的鼻尖而过,俩人都惊恐的望向声源处。
下一秒,蒋嗣修突然飞身下了高台,疾步跑下了阶梯,笔直的立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子面前,原本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更加惨白如纸了。
整个空间都静了下来,粗重的喘息声萦绕在耳边。
躺在地上装死的疏影在心里叫苦不迭,除了头晕目眩外,只觉全身都火辣辣的疼,有种被人抽鞭子的悲惨感觉。
正想虚弱的翻一个身让人赶紧叫救护车,蒋越炯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救护车。”
跟在后面的会所负责人也一脸苍白的连连点头:“好好好,马上马上......”
接着就是一群人纷乱的脚步,沈凌轻描淡写的声音响起:“应该没事吧!这阶梯都不够高的。”
“不够高是吧?!你要不要也来体验一下?”蒋越炯瞪她一眼。
沈凌“哼”了一声,识趣的转过了头。
有人轻抚开了覆盖在她脸上的发丝,蒋嗣修的声音冷冷响起:“不要动她,等医生过来。”
蒋越炯半蹲在疏影面前,还保持着轻拂她发丝的动作,闻言悻悻的收回了手。
博取别人同情的要素,除了自身就是弱势群体这个亘古不变的定律外,还有就是想尽办法把自己制造成一个弱势群体,但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雪亮的,想轻易的蒙混过关的几率几乎为零。疏影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她深信不管人还是事都处在一个平行的状态,都是好与坏利与弊,收获与付出共存的。
正当疏影在为自己的小聪明得逞而洋洋得意的时候,杨彤这个脑子缺根弦的家伙却临门插了一脚:“放心吧!她不会有什么大事情的,我刚刚注意到了,她有用手护住她的头部的,而且,这阶梯确实不是很高还垫着毯子了,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再演示一遍给你们看好了。”说着,竟然真的往阶梯上走去,不过中途就被人给截下来了。
疏影这才醒悟,会所负责人为欢庆蒋氏兄弟的到来特意临时整顿了一下整个会所的装修,已经光鉴照人的地板又重新拖了几遍,换了装饰品,铺了红毯,挂了彩灯,准备的果酒美女......
蒋越炯的声音依旧带着些忧虑:“那她为什么会昏迷呢?”
杨彤不假思索地说:“吓的呗!你们不了解她,她这人啊最怕痛了,哦,对了,她应该差不多清醒了吧,我刚好像看到她的手指动了一下,来来,让开让开,掐一下她的人中她一准就会醒了。”说着就靠近了过来。
疏影被头发掩盖住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心里终于忍不住的骂了一声“损友”,正想虚弱的抬手,蒋越炯的声音又响起了:“你不是说她怕痛吗,那你还要掐她人中?”
杨彤说:“你懂什么,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要是不醒,你们就得为她担惊受怕,与其让我们这么多人为她担忧还不如让她一人来承受来自于我们这么人的暖心一掐了。”
蒋越炯说:“谁为她担忧受怕了,我没有。”
杨彤说:“哦,那正好,赶紧让开让开,我来试试。”
蒋越炯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身:“那你轻点啊!她怕痛的。”
杨彤心里嘀咕了一句:既然不关心,那她的疼痛关你毛事啊?!不过嘴上只能说:“当然当然。”
磨刀霍霍的杨彤逐个活动了一下手指,发出了一阵阵“咯咯”声,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座冰山在靠近,下意识的回头望去。苏俣正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那面无表情的凌厉五官,真的就好像被冰冻住了一样。
趁着他还未到跟前,杨彤的手麻利的伸到了疏影的面前,胡乱的拨开了她的头发,就要去掐她的人中。
就在这时,疏影的眼睛竟然戏剧性的自己睁开了,茫然的看着她。
杨彤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一脸的失望之色:“靠,这醒得......”真他妈不是时候。
疏影虚弱地说:“这是......”
杨彤收回手,斜睨着她:“你说呢......”
这时,苏俣终于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跟前,双膝跪在地上仔细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骨折:“身上有没有很痛的地方,头痛不痛,手臂能抬起来吗,腿能动吗......”
疏影中气十足不耐烦地说:“没有没有,我好的很了。”末了终于记起自己是个伤残人士,忙补救似的咳嗽了几声,眼睛也瞬间黯淡无光:“其实,我全身都在痛,火辣辣的痛了......”
这时,医护人员也刚好带着担架跑了进来,疏影的两眼开始放光,推拒着跪在地上的苏俣:“那什么,医生来了,你快去吧,我没事没事,真的没事......”
没事......
蒋越炯冷冷的看着她说:“你刚不是说你全身都痛吗?怎么,这么快就痊愈呢?”
疏影说:“额......”
搞不清状况的医护人员们傻傻的干站着,蒋越炯冲着他们说:“没看见地上躺着个快死了的人吗?还不赶紧拉回去抢救,别回头咽气了拿你们是问。”说完走开。
在医护人员们一阵手忙脚乱的折腾下,疏影和苏俣被抬上了担架,火速送去了附近的医院。
他们走后,蒋嗣修捂着腹部,浑身痉挛的贴墙滑座在了地上,汗滴顺着他优雅白皙的脖颈没入了胸口。
最先发现的浅夏疾步跑了过来,蹲在他身边:“怎么呢?是不是受内伤了?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蒋嗣修淡淡地说,语气轻的像羽毛,薄薄的嘴唇白中透着淡紫。
浅夏有些愠怒的瞪着他:“都这样了你还逞能,别说话了还是赶紧去医院吧!”说着伸手扶起他,向外面的停车场走去。
蒋嗣修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浅夏却不见有半分的吃力。
“小胖妞,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浅夏心不在焉的说:“你吃什么我就什么呗!总不能你是外星球的人吧?”
蒋嗣修轻笑了几声,紧颦着眉头靠在她肩头不在说话。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比赛的场景吗?”车上时,浅夏为了减轻他的痛苦尽量让他分神。
“嗯!”蒋嗣修低低的应了一声,淡笑了一下:“那时你五岁,还是个只会哭鼻子的胖妞。”
“喂!”浅夏不满的瞪他:“你就不能记一些美好的东西吗?”
“比如......”休息的一会后,渐渐有了些力气了。
“比如,读书时,我总是帮你和越炯背书包,打架时,我总是傻傻的冲在你们的前面......”
“你那叫自不量力。”
浅夏觑他一眼:“那幼儿园时,我帮你和越炯清除你们吃不掉的饭菜呢?”
蒋嗣修侧头看着她笑了笑:“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们吗?要不是我和越炯,你能那么顺利的长成全校最壮的女生嘛!”
浅夏“切”了一声,蒋嗣修看着她线条优美的侧面说:“我手机里可还有你小时候的照片了,哪天你让我不痛快了,我就把你小时候的照片复印个几万张发给你们学校里的同学,也让她们瞻仰瞻仰她们的大姐头小时候最迷人的雄姿。”
这话浅夏就更不相信了:“骗谁了,我就不信你还会把我们小时候的照片存在手机里,你是什么人我在清楚不过了,你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你自己。”
“要看吗?”蒋嗣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