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坐在客厅内,在泡茶,见他跟了过来,也没有任何反应,仍旧不急不缓的煮茶。
“黛黛。”蒋越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轻唤,“我们真的不知道那两个人竟然是你和杨彤,对不起啊,给你带来困扰了。”
他也只有在惹她生气后,才会叫她的小名,不无讨好的嫌疑。
疏影表情淡淡,无动于衷,把煮开的水倒在茶杯里,用手轻轻的晃动着,待茶杯预热后,又把水倒掉。
蒋越炯见她不言语,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忙厚脸皮的凑到她身边坐下,笑嘻嘻的看着她:“这是.......要泡茶给我喝的吗?”说着伸手就要去端茶杯。
疏影大力拍了一下那让女子都羡慕不已的白皙修长的大手,那手立即就瑟缩着收了回去。蒋越炯揉着通红的手背,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就算不是给我喝的也没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吧,好疼啊!”
蒋越炯惯用的伎俩就是装可怜了,疏影熟视无睹继续旁若无人的煮茶。
蒋越炯终于耐心告罄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消气,能不能给个准话?不要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在这琢磨你的心思,为了能让你消气这个道歉场景我都演练了十几遍了,你到底想怎样啊?”
疏影用木制的镊子夹出带有浓浓香味的绿茶,轻轻的放在茶杯里,然后注入滚烫的沸水,不多时,一阵沁人心脾的茶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你想多了,我可从来没想过我能怎样。”疏影终于开口,却始终不曾看他一眼。
“是吗?”蒋越炯笑了笑,眼底似乎有一闪而逝失落。
“对!”她点头,唇边带笑。
他看着她,泛着星光的眼眸仿佛有点点冷清的火苗在跃动:“说到底,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对吗?”
蒋越炯生性散漫,很少有认真的时候,可他此刻表情和眼底的落寞却是真真切切的表露了他是真的伤心了。
疏影按捺住了心底的不忍,凝视着他:“我们不过相识才几个月而已,无所谓信任不信任,我是我,你是你,我们其实.......”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番话,也许这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吧,毕竟是事实,“没什么关系的,你根本就没有必要特意来向我道歉,我们也不过是比陌生人多了一条枢纽而已,其实,完全可以当做是陌生人的。”
陌生人.......
蒋越囧短暂的失神,泛着星光的漂亮漆黑的眼眸中隐约有种受到伤害的不知所措,“这是你的心里话吗?”渐渐地语气里的失落愈来愈盛,“我以为.......”
他无意识的捏紧了手指上的戒指,
“看来,是我想多了。”
自始至终,都是。
一杯茶轻放在了他的面前。
“喝完茶蒋少爷还是尽快离开吧!”
疏影淡淡的说,语气完全是主人招待客人的亲和而疏离,仿佛根本没有这几个月以来几乎是朝夕相处(通电话,短信等方式也算的)的生活。
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蒋越囧愠怒地问,眼底的火苗更甚了,“玩弄我们吗?”
这还是第一次付出的真心被人践踏,是在嘲弄他的太过自信吗?
“亲属关系啊!”疏影笑着说,手中煮茶的动作办法未停,“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是路人的关系。”
蒋越炯冷笑起来,“这就是你的想法吧?!”已经被捏的变形的戒指募地被摘下扔进了垃圾桶。
“我如你所愿。”
倏地站起身,一阵风似的走出了大门,一路,狼藉一片,瓷器落地破碎的声音充斥满了整个客厅。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里,疏影才僵硬的收起了笑容,随即把煮的乱七八糟的茶全部倒掉,连一整套茶具都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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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杨彤凭着出色的业绩进入了总公司的财务部。
疏影前几个月一直忙于翻译单氏公司和国外公司的合同,也没能和杨彤聚会,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却已经累得就剩半条命了。
疏影趴在桌子上,气若游丝的听杨彤絮絮叨叨,迷迷糊糊中,也大致听清楚了。他们财务部的经理杨纤很有个人魅力,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比男子还强势。她还特别强调了,这点让她由衷的佩服。虽然她很不近人情,但人很不错,对她也很是照顾。
最近由于工作压力大,她们部门每周都会组织员工去会所解压,解压的方式很新颖,也很受当下年轻人的青睐。
这个周末,疏影也被杨彤给拉去了据说很别致新颖的解压会所。
他们去的是一个看似很高档的解压会所,里面的东西却很古怪,方便面、西红柿、人体模型、隔音室等等应有尽有,据说还很受都市白领的青睐。而这次,彪悍的杨姐非要特立独行,选择的是最原始的方式——打架,并且是贴身肉搏!
见多识广的会所负责人看来人都是有些社会地位的都市白领,便量身为他们制定了合适的方案,里面刚好来了一群学生也要求此服务,正好,人凑齐了。他们会所,适合这些白领的平民价位的陪练早在几个小时前,就被预定完了。
负责人把他们带到了一空间很大的格斗室。里面除了一座高台,没有任何摆设,空空荡荡的,只有温和的壁灯,散发着安抚人心的暖色。
杨姐带着众人先到,随后又有一群人鱼贯而入,皆是青春男女。疏影漫不经心的扫了来人一眼,不由一愣,里面竟然有苏俣。
疏影游移不定的看了看苏俣,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段时间,苏俣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她的号码,每天都发短信过来嘘寒问暖,关心她的身体、工作、心情、病情......
虽然她从来都不回。
记忆中,苏俣并不是一个有多少耐性的人,不过,也许是她还不够了解他吧!
苏俣也似乎发现了她的注视,遥遥相望,冲她一笑。
疏影却已适时的撇过脸去了。
这群学生似乎是先到,早就换好了衣服,简单的道服,却给苏俣穿出了英挺的感觉,极为帅气。
苏俣身材匀称,五官俊美,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足以让他在这些人中鹤立鸡群了。身边的同事也纷纷议论起来,谈论的话题始终围绕着苏俣。
苏俣却自始至终都表情淡淡,对那些主动去搭讪的女孩也总是报以冷清的眼神。
这一众差不多都是二十出头的青春男女,身上流露着蓬勃的朝气,而苏俣却是最深沉的阴郁,浑身都仿佛萦绕着时淡时浓的黑色雾气。
年轻气盛的学生们皆是斗志昂扬的精神奕奕,实在不耐再浪费时间,催促着负责人赶快开始。
很快,负责人宣布了规则,男女双方对打,参与者不得借助外力,不得蓄意伤人,不得伤人重要部位,只需把对方置于地上5秒以上,对方无力反抗即可,若势均力敌则点到即止。
最后,男女双方为了公平起见,决定以最强对最弱,以此类推的战术。
所有人都心满意足其乐融融的开始了热身活动,唯一不能融的疏影正内心忐忑,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样退出了。
她没有学过功夫,也没有任何实战的经验,无疑肯定是最弱的那个,坦白说就是送给人家打的那个。
“女生队谁最弱,自己站出来。”杨姐环视着众人,大声的吼着。
疏影下意识的也环顾四周,见没人动,于是她也不动。众人面面相觑了半响,难得的不约而同的都一致看向疏影,那眼神已经不言而喻了。也难怪,整个队里最没用的就是她了,而且外表看似最柔弱的也是她了。
疏影试探性的问:“那个,我......能不能退出啊?我没有学过,也没有任何经验,会拖女生队后腿的。”
“哼.......”杨姐冷笑着,杏眼圆睁,鄙夷的看着她,怒道:“临阵脱逃的都不是好兵,是懦夫,是败类.......你可要想清楚了。”
疏影不假思索地说:“没关系没关系,败类就败类吧,也总比被人打死好吧!”
“你.......”杨姐一时哑口无言,她还没遇到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不过,表情仍旧坚定,“不行,你走了谁来填补你的空缺,就算绑也得把你绑上去。”
“额......”
看着杨姐一脸的斩钉截铁,通过杨彤也知道她素来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心性,疏影无奈,只有认命。
男子组最强的毫无悬念的是苏俣,看来他已经是大显身手过了,并且也另那群男生们折服了。
对手是苏俣,这另疏影是既高兴又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