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牵涉的有点多了。
如果照他所说,他是上古极道宗宗主的话,那他必定是参与了那场旷古绝今的封魔战役,据古书上记载,那场最终决战,是由上古三大宗门的宗主与那魔物的巅峰对决,可离奇的是最后三人连同那魔物一起失踪,命碑却不见碎裂,可见三人虽是失踪了却没死,连同那魔物,成为了未解之谜。
有人流传说三位宗主可那魔物决战,胜利后因功德圆满便直接飞升仙界,可是为何没留下丝毫的线索给后人?甚至宗门里的人?如此猝不防及才显得有更大的端倪,当然,这算是所有版本中最靠谱的一项了。
顾悠然眼睛微微眯起,飞升仙界也不是不可能,但若是……是去了其他时空呢?
她装作犹豫:“可是……口说无凭,现在又出不去,我怎么能知道你是不是在诳我?把他的身体给你,到头来你独自离去把我留在这里,那我岂不是人财两空?”
“笑话!本尊岂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若是汝不相信的话,那便算了,反正本尊倒也一时消散不了,汝便在此再等上十年八年吧!”魂魄捏着自己的小胡子,装模作样的晃了晃脑袋,一副高冷的样子。
哼哼,跟我斗?他心想,不过是个炼气三层的奶娃,怎么也没达到辟谷的境界,十年八年?这里没水没粮食,没准两三个月以后就得咽气!到时候他自然能得渔翁之利,还用得着跟她拼死拼活的吗?
看他一脸毫不遮掩的得瑟样,顾悠然用脚趾头都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顿时暗笑一声,很是好脾气的顺着他的话道:“我怎么可能不信呢?魂魄万年不散,估计也只有上古的那些强大修士可以做到,只是我颇为好奇,这洞穴四周封闭,唯有这不知深浅的洞窟,前面还有如此危险的禁制,就算你夺了这个人的肉身,力量估计也会被削弱到连我都不如,又能做什么,到头来还不是困在这里,白忙活一场?”
言语间若有似无的鄙视,令魂魄君大怒:“可笑至极!凭本尊的实力,能保魂魄万年不散,还怕它一个空间禁制?只要有了肉身,本尊便能恢复鼎盛时期百分之一的能力,直接……。”他话语一顿,立刻接上:“直接把顶头破开,自然便可以出去了!哼,无知小儿!”
虽然很是理所当然的避开了他说起来很是瞧不上的空间禁制,但魂魄的语气很明显的表达了顾悠然对他实力所轻视的不满。
状似认同的点点头,顾悠然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又问道:“那为什么不直接打开空间禁制?这个洞穴肯定有出口的吧,直接从出口出去就好了啊,为什么还要破洞,动静岂不是有些大?”
疑惑的语气令魂魄嗤笑一声,心道:哼,果然是个奶娃。
但如今受制于人,眼中的鄙夷和优越没有露的太明显。
“若是打破顶上的洞出去还好,但打开这禁制却是万万不可的。”魂魄煞有其事的撇嘴,摸摸自己的小八字胡。
“这洞中可是封印着什么妖兽?”终于提到正点上来了,顾悠然眼睛腾地一亮。
她曾猜测,也许这洞穴可能不是洞口,而是洞内,封印住了这个自称是极道宗宗主的魂魄,现在看来,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七的可能性猜测错误,剩下那零点三,便是这人说的全是假话,不过不太可能,因为这样做对这魂魄完全没什么好处,一旦被她识破便会将他自己置入一个非常危险的禁地,并且失去万年来唯一一次可以跳脱这里的机会,又或者是……他另有所图。
但事实很明显。
因为他道:“哼,妖兽?若是妖兽倒好,可惜里面封印的是个魔头!”
顾悠然心下一震,串联起刚才所想,她已经大致可以猜得出这里头是什么东西了。
咽了口唾沫,心中的小心思瞬间给人掐灭了。
就在刚才,她接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前方检测到大量天地灵气凝聚,预计发现稀有灵草的程度为87.9%。’
惋惜的摇摇头,顾悠然看了看那似乎深不见底的洞口,觉得自己心头似乎被一个小爪子一挠一挠的勾搭着……
不过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毕竟以现在的修为,她进去找灵草无异于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啊。
“现在知道了吧,还不给本尊躲远点,别碍着本尊夺舍。”魂魄斜眼看了一眼顾悠然。
现在倒是给她硬气起来了,顾悠然似笑非笑:“这么着急做什么,我答应了吗?”
“什么!”魂魄瞬间瞪大眼睛,怒目而视:“难道汝要做那言而无信的宵小之辈!”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我从头到尾有说过我同意这三个字吗?就算你年龄大也不能随随便信口开河啊。”顾悠然一脸无奈,嘴上说着的话却与表情严重不符:“不过我是好人,选择的机会还是会给你的。”
“一,附进这个男人的身体里,施法打破这洞穴,二,附进这个男人的身体里,施法打破这个洞穴,趁机夺舍,我用雷把你轰碎,三,现在就把你轰碎。”说到最后一句,顾悠然的声音压低,笑意霎时消失的一干二净,眼中没有了多余的情绪。
突然一下变脸,魂魄甚至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再回神,那种一闪而过的神色像是他的错觉一般,顾悠然仍是一副微笑着很好说话的样子,似是变也没变过。
明明是威胁的话语,却用请求的方式说出口,这是何等的……厚颜无耻!
魂魄眼底中划过一道光芒,看她的眼光,似有不同。
顾悠然挑眉,对于他眼中刚才瞬间腾升起的清明而讶然,这人……
“汝!汝……。”满脸涨红,魂魄一脸被气的跳脚却又无可奈何的憋屈样。
仍是那副疯癫模样。
眼中闪过沉思,有那么一瞬,她几乎认为刚才自己面对的是一只藏的很深的老狐狸,是错觉?不,应该不是,她总觉得很不对劲,别的她不敢说,可要说察言观色,她绝对是行家,然而一开始,这魂魄所展现出来的贪生怕死,还有那经不起丝毫挑拨和套话的行为,绝对不是作假,否则她怎么可能用一张对那魂魄而言甚至不知真假的符箓压制住他?
至于他信誓旦旦所言自己是极道宗宗主……直觉告诉她,真相似乎会很离奇,不过就现在而言她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生前修为明显颇高的保姆兼保镖的,没错,顾悠然早就开始打这个主意了。
她一向是个物尽其用的人。
仍沉浸在愤怒当中的魂魄君忽然间打了个寒颤,他疑惑,他真的一点都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