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子涵说:“用白祷蚩梗的方法确定中了虫蛊之后,在毒发身亡之前,用石榴皮煎成汁喝下去就可以破解蛊术了,这种方法在南疆很常见,但是,对于南疆的戮蛊虫来说,这种方法并没有用处,那是必死之局,所以,长老们是不允许擅自使用戮蛊虫的。”
戚不负想了想,随口一说:“石榴?现在这个时候,正好有石榴呢,可是要去买吧?”
她这句话一说完,巫子涵便扫了她一眼,说:“你去买。”
戚不负抽了抽嘴角:“为什么是我?”
这个巫子涵,看上去好像很喜欢使唤别人,好厉害的样子——于是她对她的厌恶,又增加了三千点。
但是奇怪的是,钟夙竟然还默认了。
戚不负只好表示——是在下输了。
她瘪了瘪嘴,看了“眉目传情”的巫子涵和钟夙一眼,最后狠戾地瞪了花励深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花励深收到莫名的视线,充满了茫然。
他现在只觉得嘴里干涩得可怕,想喝水,但是真的喝了水之后,却又极为难受,跟吃了屎一样。
好吧,虽然这个形容有些不对,但是也差不多了。
*
钟夙走到阳台上,看着满天繁星,神色略显惆怅。
身后,忽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他听到脚步声,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巫子涵小姐,看样子,你对我意见很大。”
巫子涵冷哼一声,说:“都是路人而已,我没有任何意见。”
钟夙忽然说:“我很想知道,你和你姐姐的事情。”
她的脸色变了变,随后说道:“我和她能有什么事情,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是不该说的了。”
他转头,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说:“然而我想知道的,正是巫小姐所说的不该说的。”
巫子涵蹙眉,问:“你把她支开,就是要和我说这些?”
钟夙扶额,摇了摇头,说:“支开?巫小姐,用这个词并不合适,你需要石榴皮,本来就需要有人去买,花励深如今状态不好,我有话要和你说,那么就自然只能她去。”
所以,他其实什么也没有多想,也没有准备做些什么。
不过,听巫子涵这么一说,钟夙倒是发觉,戚不负可能有些不高兴了。
巫子涵走到围栏边上,低头看着阑珊的夜景,说:“我在南疆的时候,在族里,永远都看不到这样的景象。”
钟夙沉默不语。
她继续说:“钟楚渊先生,我不知道你在怀疑我什么,我不介意别人多疑,但是我很介意,我当下的合作伙伴,质疑我的能力,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质疑,你认为我,不会是巫子荨的对手?”
钟夙轻笑:“巫子涵小姐还真是好眼力,连这点也能发现,看样子,你的自信还真不是一般的强烈,因为我并没有质疑巫小姐你的能力。”
巫子涵捏了捏拳头,说:“巫子荨是个疯子,她做出的事情,你们无法想象,长老们一直看着她,不让她乱跑,但是,她却利用了我,逃出南疆,带着戮蛊虫一起。”
钟夙看着她的侧脸,说:“巫子涵小姐,现在你在说的,估计都是不该说的东西了。”
巫子涵嗤之以鼻,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告诉你们的。”
此时,她的眼中,绽放着一种特殊的光彩,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感情。
钟夙对上她的视线,觉得有些惊艳。
他沉默一会儿,说:“你和你姐姐,长得很像。”
巫子涵蹙眉,说:“我们是双胞胎。”
“那就是我见过的,面容最相似的双胞胎了。”
“我讨厌别人把我和她相提并论,巫子荨是个疯子。”
钟夙想了想,忽然问:“如果你抓到了巫子荨,你打算怎么做?”
巫子涵咬了咬牙,说:“杀了她”
钟夙微微怔了怔,随口说了一句:“好好的一个大美人,可惜了,不管你们谁死,世上都要缺少一个美人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分外正经和平淡,但是巫子涵却愣了愣,没想到他也会说这样的话,还以为他只会摆着毫无表情的脸,深沉地决定一切,除了面对戚不负,都不会有表情一样。
巫子涵也罕见地笑了笑,说:“钟先生真会说笑”
钟夙忽然又问:“巫子涵小姐,在你眼里,你姐姐巫子荨是什么样子呢?”
“**,疯子。”
“除了这两个字,就没有其他的词语,可以用来形容她了吗?”
巫子涵看着满天繁星,沉默了许久,说:“我们从小就一次长大,但是,我真正有巫子荨的记忆的时候,已经五岁了,我想,过去的事情,可能是有些记不住了,但是五岁那年,发生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
“巫子荨为了获得一只幼年戮蛊虫,和族里的另一个孩子发生了争执,她想要养那只虫子,但是那只戮蛊虫并不属于她,巫子荨看到另一个孩子在炫耀,脸色马上就变得很难看了,她给那个孩子下蛊,然后逼得对方将那只还没有杀伤力的幼年戮蛊虫送给了她。”
“但是,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巫子荨是个可怕的人,她不容许别人和她争抢,任何一点都不允许,哪怕有人想要成为和她一样的蛊女,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对方扼杀在摇篮里,她得到了戮蛊虫,却捏死了那只虫子,在她看来,经过别人手的东西,已经不配被她拥有了,一个五岁多的孩子,思想就已经病态到了这个地步。”
“她把那个当时和她争抢的孩子关进了蛇窖里,那个地方,全部都是蛇,而且都是没毒却嗜血的蛇,上千条蛇围在一个蛇窖里,一条蛇只咬一口,最终,将那个孩子活活咬死了。”
“直到长老们发现那个孩子失踪,这个真相都没有曝光,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几个孩子,谁也没有说出来,因为,谁都不想被扔进那个地方,痛苦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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