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小店之内，精致的水晶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散发出明亮的光芒。
柜台下，地上的碎片还是没有被清理，只是被整理在了一堆而已。
司姣姣趴在柜台上，看着九渊，说:“戚不负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九渊扫了她一眼，说:“是什么？鬼啊，难道还能是人不成？”
司姣姣白了他一眼，想说，他明明就知道她的意思的，却始终避而不谈这个话题。
九渊无所谓地转身，说:“好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司姣姣捏了捏拳头，努了努嘴，勉强忍着自己的不悦，说:“走吧走吧，不要再回来了！本小姐可不会轻易接受你的！”
九渊无奈，不过还是任由她独自发着脾气，周身黑气一散，缓缓消失在了她面前。
这个家伙，分明是在追自己啊，可是为什么，他追得那么不认真？
戚不负说的事情，他都那么放在心上，却始终不愿意去猜她的想法？
一想到这里，她就来气！
这个死女鬼有什么好，除了胸稍微比她大那么一点点，哪点比得上她！
司姣姣气愤地跺了跺脚，因为是因为没能忍住不高兴的情绪，动作之间带着一点妖力，踏得整个房间都震了震。
“哼，改日一定要向姑姑探讨丰胸秘法！”
没想到的是，非常背时地一脚踏在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之上。
这酸爽简直不敢相信
她惨叫一声，匆忙收回自己的脚，身体也跌坐在地。
司姣姣抬起自己的脚，看着破掉的鞋底，咬了咬牙，猛地将鞋子取了下来。
脚底血红一片，好几个大洞，还在不断地往外涌着鲜血。
她吸了吸鼻子，差点哭了出来。
此时，自己应该干点什么呢？
司姣姣想，自己应该是知道自己要干点什么的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什么都不想动，让伤口流着血好了。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伤有什么好疗的”
脚上的伤口再疼，也赶不上心疼。
下一瞬，花店之内，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嗤笑之声。
司姣姣环顾四周，看着空无一人的花店，有些茫然。
还未反应过来，熟悉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她身后，银色的长发轻轻垂在她胸前，闪耀着如同月光一般的光华，冰凉的气息回荡在她的头顶，轻轻盘旋。
这股气息，她真的已经很熟悉了。
司姣姣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九渊还是无可奈何地嗤笑:“笨蛋，我说什么你信什么？”
他是什么身份？他就算不走，就算一直待在她身边，她都没办法发现任何他的踪迹。
她只会靠着自己的感觉来判断，根本就没有想过，其实他很多时候，都陪在她身边。
司姣姣愠怒:“君无戏言！”
九渊半跪在地，忽然轻轻从背后抱住她，淡淡地说:“红颜祸水，君都得变得昏庸，哪管戏言不戏言。”
她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
司姣姣面颊一红，迅速将脚上的伤口处理好，转眼之间便愈合了，然后猛然推开了他。
她赤着半只脚站在他面前，双手叉腰:“竟然趁机吃本小姐豆腐！”
九渊无奈:“好吧，那我真走了。”
话音一落，便站了起来。
一眨眼的功夫，又消失在她面前了。
司姣姣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愤愤地捡起地上的鞋子，一把扔了过去:“去死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刚才还真的有点小感动。
*
但是这一次，九渊是真的走了。
他有他的原则和尊严，这种玩笑嘛，一两次就好了。
当风仆仆的九渊回到冥界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有事找他的转轮王。
转轮王手中拿着一份卷轴，略显恭敬地说:“近日殿下行踪诡异，殿下再不回来，这个事情，小王都准备和秦广王等商量着处理了。”
九渊一边往书房走，一边无所谓地说着:“你们处理就好，等我做什么。”
大事小事都好，其实都无关紧要。
秩序早已行程。
转轮王几个月前出差了一趟，这次回来，正是要报告出差的事宜，也就是说，他有好几个月，没有看到九渊了。
而如今，他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九渊的背影，脸色忽然变得很奇怪。
九渊坐在椅子上，看着始终没有进来的转轮王，有些疑惑:“你站那干嘛？”
转轮王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微笑，说:“殿下，您在我面前，自称‘我’了”
十殿阎王的自称比起九渊，的确是要自由得多，但是九渊好歹冥界之主，他是冥界秩序的守护者，千百年来，他从未迷茫过，对自己的认知，永远都出乎意料的深刻。
而现在，他们不过几个月不见，自家鬼王大人，竟然已经有了如此大的改变了。
转轮王的笑容意味不明，看上去不像是是嘲讽，却又胜似嘲讽。
九渊呆愣了足足三秒，他才反应过来。
回到冥界，竟然没有改口？
好吧，虽然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但是，看来自己真是中毒很深啊！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和小狐狸相处的时候，那样的说法未免显得生分了，于是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就已经改掉了，当时她还惊喜了一阵，没想到，他的习惯，变得这么快。
他突然嗤笑起来，神色之间仿佛带了一点自嘲的意味。
九渊抬头，看着转轮王，眸子里浑然天成的傲气还是不减:“还真该感谢你的提醒了，看样子，本王中毒不浅，不过，转轮王，本王决定着整个冥界的秩序，还决定不了一个自称么？”
转轮王轻轻笑了笑，微微颔首:“是小王多虑了，殿下还是殿下，近来冥界传言四起，但愿殿下，能够早日抱得美人归，终止流言。”
说完，缓缓走进书房，将卷轴放在了他面前。
九渊的确还是九渊，他生来就拥有的力量，让他们没办法质疑他——能够否认他的，只有冥界的天父地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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