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洛深刻明白一件事。就算自己再喜欢霓虹,霓虹也只是个外人而已,特别是她还是柳陌行的人。若是路羽这么突然离开,难免会引起她的怀疑。谁也不能保证她不会把今日之事告诉柳陌行。
他们三个一起伺候温止礼多年,有一种特殊的默契。哪怕是对方不说,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是什么。
霓虹见她们这么调侃路羽,果真没有起疑。她也半开玩笑地催促着路羽快走,路羽知道时机差不多了,赶紧转身离开。
路羽走后,禾洛怕春晓和霓虹起冲突,就打岔道:“姐姐这是要放河灯吗?”
霓虹看着边上的河灯,笑着点点头。拉着禾洛和春晓就来到了湖边,边上的人看到霓虹之后都自动空出来了位置。
霓虹拿起一盏灯,轻轻放进了河里。轻声说道:“我父母去世多年了。听说放河灯能照亮他们回家的路,所以我每年都会来放河灯。”
“这放河灯不光可以悼念逝者,还能祝福生者。不知姑娘可有想祝福之人?”春晓说着也放了盏河灯下去。
霓虹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有的,既想祝福又想悼念。”禾洛敏锐地感觉到霓虹提到这个人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不对劲。
禾洛即使岔开话题道:“那春晓姐姐有没有想祝福的人?”
春晓笑着又放了一个河灯,说道:“有的,我毕生所愿就是他能得偿所愿罢了。”
“想不到春晓姑娘也是个有情人,霓虹想问姑娘一个问题。”霓虹放了最后一盏河灯之后看着春晓道,“若是姑娘所爱之人做了你无法原谅之事,姑娘当如何?”
春晓听到她的话,笑了笑说道:“你现在问我我也不知道,等到真有那么一天再说吧。”
霓虹听了她的回答之后,又望着禾洛问道:“禾洛,你呢?”
禾洛原本还津津有味地听着她们的对话,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后说道:“那得看我有多爱他了。若是实在杀不了他,我也许会杀了我自己。”
霓虹听了禾洛的话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摸了摸手上的白玉镯子,轻声开口道:“我真没用。即杀不了他,也舍不得死。”
“既然杀不了,那就都好好活着罢。”禾洛说完就站了起来,准备去别处看看。春晓看着霓虹的表情,一时间竟有些不忍。
她开口说道:“霓虹姑娘,不若随我们一起去逛逛吧!”
禾洛听到春晓这么说,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她凑近春晓说道:“姐姐,你没开玩笑吧?”
春晓点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我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这时听到有人讨论一年一度的百花阁赛巧要开始了,接下来还会有才艺展示。基本上参加这种活动的都是京城中的高门之女,而能当评委的也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然这也是平民百姓能一睹大家小姐芳容的唯一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所有人都一窝蜂地朝着百花阁去了。
禾洛一听百花阁,一下子就来了兴趣,立刻拉着霓虹和春晓冲进了人群中。但是春晓隐隐想起来一件事,今年的评委貌似是温止礼和柳陌行,还有他们的夫人。
前几日徐柔翎因为这事还做了身新衣裳,准备了好些首饰。她刚想同禾洛说,却发现三人已经到了百花阁门口了。
此时禾洛发现门口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了,好不容易进了百花阁的大门,却发现很难看清楚看台上的状况。
当她在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就看到了在二楼雅座上坐着的温止初。禾洛知道现下这么嘈杂,温止初肯定是听不见她的声音。
她灵机一动,问春晓身上有什么比较重的东西,春晓迟疑了一下,从头上摘下自己的发簪。禾洛本来不想拿的,但是一想到若是拿温止礼送的簪子扔过去,温止礼非杀了自己不可。
于是她接过春晓的簪子,直接对着温止初扔了过去。温止初是谁,感受到了有东西冲着自己来,直接伸手接住。看到那是女人的簪子之后,显然也有些惊讶。
他顺着簪子过来的方向望去,就看到禾洛对他招手。温止初勾唇一笑,对边上的小厮招招手,说了几句什么。只见那小厮脚步匆匆地朝她们的方向而来。
那小厮直接领着她们上了二楼的雅座,温止初把玩着簪子,对禾洛说道:“怎么着?你这是想要我的命?”
“二爷,您身手不凡,就我这点本事怎么能伤你分毫呢?”禾洛笑嘻嘻地说道。
温止初轻佻一笑:“算你会说话,今天爷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了。”说完把簪子扔给禾洛,禾洛接住之后急忙还给春晓。
“二爷,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莺莺姐姐呢?”禾洛环视了一圈,发现没看到莺莺的声音。
“这么大的典礼,你觉得她不用在下边压场子吗?”温止初说完又喝了口酒,当他放下酒杯的时候,看到了春晓边上站着的霓虹。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霓虹见温止初一直盯着自己,对他行了一礼道:“小女子霓虹,参见大人。”
温止初听到她的称呼,冷冷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真正的大人都在下面坐着呢!”
“那请问公子如何称呼?”霓虹的笑容依旧无可挑剔。
温止初仔仔细细地打量她,突然开口问道:“我记得蜀地曾经有位美人,叫做文蕊。才及笄之年求亲之人就踏破了门槛,追求者更是数不胜数。只可惜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因为身份卑微,只能嫁做人妾。不知道姑娘可认识这文蕊?”
“民女确实不知这文蕊是谁?不知公子此话何意?”霓虹内心万分慌张,但是面上却一点都没有显露。
“没什么,只不过觉得姑娘容貌出众。想着令堂的相貌该是极好的,这才想到了文蕊。”温止初的笑容依旧轻佻,霓虹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