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在铁木真身边盘桓了两日,身有阿斯茹所托重任的他向铁木真辞行,谁知道铁木真根本不放他走,还派了很多人帮洛城寻找杜立德,铁木真的理由很充分—“我手里有这么多人,还用你亲自出去找吗?”洛城只得留下!
好在怪医在草原上“臭名”远播,很快就有了他的消息,原来杜立德在放牧时误入了“大沙围子”,虽然牛羊没什么损失,但是他累得差点脱水,只得借住在朋友家里休养。
得到了怪医的确实消息,洛城放宽了心,他求铁木真帮他通知阿斯茹,铁木真爽快地答应了。
转眼间,洛城在锡林郭勒大营里已经生活了半月有余,这半月里,他白天同铁木真和“四杰”一起打猎、训练士兵,晚上则苦修“河洛神功”和《王道精要》。
起初,大家都认为洛城仅仅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随着对洛城了解的加深,大家的看法也改变了,洛城在围猎时展现的身手和训练士兵时的优异表现让大家暗暗地竖起了大拇指!
铁木真有心让洛城留下来帮助自己,因为他身边的将领们除木华黎、郭宝玉外大都是粗旷豪放有余,而细致不足的蒙古汉子,所以一见到像洛城这样的“全面”人才,求贤若渴的他当然不想放过!但是,洛城一直心存故国,念念不忘地要继承乃父的遗志,为大宋尽一份心力,所以,对铁木真的邀请多次婉言相拒。
这天,洛城准备向铁木真辞行,当他来到铁木真所在的金顶大帐外的时候,听到帐内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木华黎的声音首先传来:“大汗,我认为咱们目前还是的主要目标还是巩固后方,不妨接受金人的条件,并不用急着找他们复仇,等到平定漠北和草原以后,咱们再腾出手来对付他们也不迟!”
另一个粗声粗气的大嗓门立刻截住话头:“不行,木华黎叔叔,父汗娶了金国狗皇帝的女儿,那不成了他的女婿,我就成了人家的孙子,我才不干!”原来是铁木真的二儿子察哈台这个莽撞小子!
因为远赴漠北,在欢宴的那天没有出席的铁木真的另外一个颇有勇力的弟弟—哈撒尔接着说道:“察哈台说得有理,金狗杀死了爷爷俺巴孩汗,这个仇不共戴天!”
大家立刻七嘴八舌议论了开来,不过绝大多数都与木华黎的意见相左!
铁木真终于发话了,他朝郭宝玉问道:“郭宝玉将军,你有什么看法?”
郭宝玉答道:“大汗,我赞成木华黎将军的意见,现在我们的实力还不够强大,后方也并不稳固,与其给自己再树立一个象金国这样强大的仇敌,莫如暂时跟他们结盟!”
铁木真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有理,不过我还想多听听各方的意见,不知道洛城弟弟来了会怎么说?”
洛城听了这话,立刻掀帘进入大帐,大声说道:“汗兄,我来了,我在帐外听了个大概,我支持木华黎将军和郭宝玉将军的看法,有句古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到我们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一定可以向金人讨回公道!”
铁木真一拍座椅,站了起来,说道:“说得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咱们先接受金人的条件,腾出手来对付了泰兀赤部、乃蛮部那些狗崽子在找他们报仇!”
铁木真顿了一下,换了一种语气笑着说道:“何况,我还能弄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何乐而不为呀,哈哈哈!”
“哈哈哈”大家也跟着大笑起来,一场风波就此打住,对于铁木真处理内部问题的手段,洛城不由得钦佩起来!
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是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为了迎接金国公主的到来,锡林郭勒大营内外修缮、装点一新,颇有喜庆的气氛,因为自己也赞成和亲,洛城也不好意思再开口向铁木真辞行了,他也帮着大家一起布置,这也让他更多地了解了蒙古族的婚庆文化!
十天以后,探马通报:金国公主的车驾将在三天后到达!
这时,阿斯茹给洛城的最后期限已经过了几天了,洛城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重信义的他觉得爽约很可耻,同意他也十分挂念阿斯茹,想到阿斯茹一个人孤苦的生活,他的心里就像是针扎一样,他下定决心,不管铁木真怎样挽留,他都要等金国公主到来以后回科尔沁。
三天以后,大日子终于到来了,哈撒尔和“四杰”中另外一位—博尔忽(也是铁木真母亲诃额仑的义子)一大早就外出迎接去了。
而铁木真也带着大家在营外列队相候,谁知道,从早上,到中午,全副武装的大家早已疲惫不堪、饥肠辘辘,却还没能见到金国送亲队伍的影子!
察哈台率先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铁木真的长子术赤立即随声附和,这两个长久不合的兄弟这次难得的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铁木真浑身怒瞪两人,兄弟俩立刻吓得不敢出声了。铁木真命令道:“杭盖,你去看看!”杭盖百夫长立刻答应了一声“是”,然后带着几十名骑兵向南方纵马驰去,不过,他现在的坐骑—一匹大青马就比“火炭”(洛城为那匹枣红马取的名字)要逊色多了!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地平线上才现出了一列缓缓行进的队伍,人群里只有洛城能够大致看清那列队伍的旗号和人数,还有端坐在凤辇上的一个倩影,不过由于凤辇上有一层薄纱遮挡,所以凤辇上的人的脸孔他并未看到!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列队伍终于行进到了大家用肉眼都能看清的地方,谁知道,他们居然在那个地方停下了。一万名金国精兵,个个穿著铁甲,手执长戟,高头大马,声势十分雄壮,士卒未到临近,铁甲上铿铿之声,数里外即已听到。
一名使臣模样的人和哈撒尔、博尔忽、杭盖带着蒙古士兵们纵马出列向大家驰来,除了使臣模样的人,其他的人都是一脸怒容!
那名使臣模样的人纵马来到大家面前立定,操着并不流利的蒙古话说道:“大金朝银城公主车驾前来,蒙古铁木真还不速速迎接?!”
大家一听这话,都有些按捺不住,铁木真骑马从队列里缓缓走出,来到使臣的面前立定,不怒自威的样子让那名使臣不由打了个寒颤。
铁木真说道:“我就是铁木真,又要事在身,请恕未能远迎,劳烦使臣阁下,蒙古人没有迎接自己女人的规矩!”
说完,铁木真拍马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使臣惊愕地张大嘴巴,恐怕他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良久,反应过来的他赶忙纵马向来路驰回!
不一会儿,金国送亲队伍又缓缓动了起来,这时候,异变忽生,一名探马快速驰来,翻身下马禀报道:“大汗,不好了,乃蛮人来了,约有三万人!”
铁木真怒道:“慌什么,他们来了,咱们迎敌就是了!”转身对大家发令道:“众将士听令,摆开阵形,准备迎敌!”
蒙古众将士立刻依照平日的操练摆开阵势,准备迎击乃蛮人,反观不可一视的众金兵,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金国使臣大吃一惊,忙问:“他们要干什么!”哨兵道:“好像是要和咱们打仗。”
使臣接着问道:“他……他们人数……好像多过咱们的……”铁木真不等他话说完,向木华黎道:“你去问问。”木华黎带了十名亲兵,向前驰去,大队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木华黎回来报道:“乃蛮人听说大金国公主来封咱们大汗官职,他们也要。要是大金国不封,他们就要把所有人留下。”
使臣听了,脸上变色,强自镇定。金国公主却命统兵的将军摆开队伍,以备不测。
哈撒尔向铁木真道:“汗兄,乃蛮人时时来抢咱们牲口,跟咱们为难,今日还放过他们么?”铁木真一瞧地形,已是成竹在胸,说道:“兄弟,教大金国的人瞧瞧咱们兄弟的手段!”
铁木真口中长啸一声,马鞭在空中辟辟的虚击两鞭,八千名蒙古兵突然“荷,荷,荷!”的齐声大叫起来。金国众人出其不意,不觉吓了一跳。
只见前面尘头大起,敌军渐渐逼近,蒙古的前哨已退回本阵。
使臣叫道:“儿郎们,快冲上去,这些蒙古人没用。”金国公主低声道:“让他们打头阵。”使臣登时醒悟,点了点头。蒙古兵齐声大叫,却不移动。
使臣喊道:“就算喊得惊天动地,能把敌兵吓退么?”
铁木真位在左侧,对洛城说道:“兄弟,你跟著我,别落后,瞧咱们怎样杀敌。”
顷刻之间,尘沙中乃蛮兵已冲到跟前数百步远,蒙古兵仍旧只是呐喊,这时金国公主也感诧异,见到乃蛮冲来声势,生怕冲动阵脚,喝令:“放箭!”
金兵几排箭射了出去,但因相距尚远,未到敌兵跟前,就纷纷落了下来。金国使臣见敌兵面目渐渐清楚,个个相貌狰狞,咬牙切齿的催马狂奔,只吓得一个心砰砰乱跳。
铁木真忽然长鞭又在空中辟辟数响,蒙古兵喊声顿息,分成两翼,铁木真和木华黎各领一翼,风驰电掣的往两侧高地上抢去。两人一面伏鞍奔跑,一面发施号令,蒙古兵一队一队的散开,片刻之间,已将四周扼要的高地全部占住,居高临下,箭矢猛往乃蛮人队伍中射去。
乃蛮兵的统帅见形势不对,带领人马往高地上抢来。蒙古兵在高地前面竖起厚毡制成的软墙挡箭,弓箭手在毡后箭无虚发的射杀敌兵,同时附近高地上的别队士兵又射箭支援,乃蛮兵东西驰突,登时溃乱。
铁木真在左侧高地上观看战局,见敌兵已乱,叫道:“者勒米,冲他后队。”者勒米手执大刀,领了一个千人队从高地上直冲下来,径抄敌兵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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