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落叶枯黄,一轮明亮的满月高挂在天空之上—又是一个中秋月圆之夜,但是这个中秋之夜却有些不寻常,本应是秋高气爽的丰收季节,却比“三九天”还要冷,几乎家家户户都生起了炉子,用上了火盆,如果不抬头看到高挂的满月,估计没有人会意识到这天是阖家团圆,普天同庆的中秋佳节。
“嗷呜,嗷呜”,几声似狼非狼的嚎叫声打破了夜的沉静。
河源村村东头住着人称“豆腐西施”的王二嫂,这时候的她正在准备第二天在集市卖的豆腐,她一边从锅里向外舀着热腾腾的豆浆一边摇头叹息道:“可怜洛城这孩子自从爹娘死了以后就没人管了,离开村子几个月以后再回来就成天四处闲逛,每到月圆之夜就到树林里大喊大叫,唉,真可怜呀!”说着,用衣袖抹了抹眼泪。
这当口,从王二嫂身后的柴草垛里冷不丁窜出一个浑身挂满秸秆的人,他蹑手蹑脚走到王二嫂身后,突然从身后抱住了王二嫂,王二嫂下了一大跳,手里的水瓢也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抱住王二嫂的那人嬉皮笑脸地说道:“好嫂子,你就知道可怜洛城,怎么不知道可怜可怜我呢,我每天想你想得多辛苦啊,每天都茶饭不思,觉也睡不踏实!我知道你也有需要,咱们两个正合适!”
王二嫂从那人的纠缠中挣脱出来骂道:“好你个刘三,就知道欺负你无依无靠的寡妇嫂子,你二哥可还在上面看着呢!”说着,伸手指了指天。刘三依然嬉皮笑脸地凑上前说道:“二嫂,好二嫂,亲嫂子,您就可怜连可怜我吧,难道你不想男人吗,你肯定也想得慌,二哥不会恨我,只会感谢我,因为我会替他疼你,照顾你!”话音未落,又朝王二嫂扑去。
王二嫂灵巧地闪到一边,迅速从灶坑里捡出一根半燃的木柴挥舞了几下,刘三吓得立刻收住脚,看来她在王二嫂的手下没少吃亏。刘三悻悻地舔着下嘴唇说道:“二嫂,你不可怜我,也要可怜他呀!”说着伸手指向自己大腿根部撑起的“帐篷”。
王二嫂啐了一口,骂道:“没皮没脸的东西,你不要脸我还要呢!给我滚,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说完,王二嫂举起手中燃烧着的木柴作势要打,刘三吓得翻墙跑了,看来今晚他只有自行解决“帐篷”的高度问题了!
刘二走后,王二嫂把木柴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刚开始时是小声啜泣,慢慢地变为大声啼哭,一边哭她还一边骂着死去多时的丈夫,埋怨他撇下自己不管,埋怨他让她一个人留在世上受人欺凌。
寡妇的委屈是无穷无尽的,王二嫂想起这几年自己受的委屈一哭起来就止遏不住。这时候,院外突然传来了没有节奏的胡乱拍门声,王二嫂抹干眼泪大声喊道:“刘三,你又来烦我,难道你今天不让我打你一顿你就睡不着吗?”王二嫂的喊声刚落,拍门的声音就停住了。
王二嫂勉强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开始四处找寻不知道飞到什么方向去的瓢,在墙角王二嫂终于找到了瓢,可惜用葫芦做成的瓢已经彻底摔破了。这时,那个没有节奏的拍门声又响了起来,一腔怒火没处发泄的王二嫂狠狠地把手中的破瓢对准院门的方向扔了出去。
“扑”的一声,破瓢似乎打到了什么,因为声音并不像是落在地面上发出的脆响,拍门声也跟着止歇了。王二嫂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阵,确认不再有声音传来,转过身去准备继续做豆腐,但是在好奇心驱使下,王二嫂还是壮起胆子,重新拿起已经熄灭了的木柴朝院门走去。
“吱呀”一声,院门应声而开,王二嫂大着胆子伸头向外看去,被吓了一跳,因为她赫然看见一个脑袋光光的人趴在地上,她仔细看了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她扔出来的破瓢不偏不倚落在了趴在地上的人头上。
王二嫂壮壮胆子,走到趴着的那人旁边用手中的木柴捅了捅,那人一动不动。王二嫂等了片刻,见那人仍然毫无动静,于是咬咬下嘴唇,把扣在那人头上的破瓢取了下来,然后慢慢地把那人翻了过来,王二嫂立刻吃了一惊,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村外的树林里嚎叫过的洛城!
王二嫂探了探洛城的鼻息,发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她想试着抱起洛城,但是她发现这根本不现实,因为她微弱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抱动一个快要成人的小伙子,没办法,王二嫂只好用尽全力把洛城慢慢拖进了自己的卧室。
稍稍缓了缓劲,王二嫂开始一点一点地把洛城拉到自己的床上,然后帮他盖好被子,过了一会儿,她又从锅里盛出一大碗冒着热气的豆浆喂洛城喝了下去。洛城终于有了反应,他呓语起来:“妈妈,妈妈,不要走,等等城儿!”说着,伸出手乱抓,王二嫂一个不防,被洛城正好抓在胸前的淑乳上。
虽然有一点痛,但是王二嫂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洛城的手,她的**瞬间鼓胀到了极点,俏脸也负伤了红晕,毕竟三年多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被异性触碰到敏感区域。望着洛城稍显稚嫩的俊脸,王二嫂感到头皮有些发胀,洛城脸上发出的异样光彩深深吸引着她,这光彩是这样诱人,以至于让王二嫂忍不住俯身吻在了洛城唇上。
王二嫂猛然醒悟,赶紧从洛城的“魔爪”下挣脱出来,她望着洛城,那目光中有嗔怪,有羞赧,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温柔。良久,她发出了一声长叹,看看洛城的呼吸逐渐平和,面色也转为红润,放心地转身出门继续作她的豆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在柴房里对付了一宿的王二嫂爬起来用井水凑合着洗了把脸,胡乱吞了几块豆腐,还不忘帮洛城留了一碗放在锅里热着。然后她赶紧开始盛装准备在集市上卖的豆腐。
因为临近冬季,市场上的新鲜菜蔬已经难见踪影,所以王二嫂的豆腐成了抢手货。由于不愁销路,所以王二嫂这次的豆腐做得比以往都要多,满满地装了一大担。王二嫂吃力地挑起担子准备迈步向院外走,突然肩上一轻,回头看时却发现自己的担子已经挑在了洛城的肩上。
洛城用带有浓厚男人味的磁性声音说道:“二嫂,我来挑吧!”王二嫂关切地问道:“你的病不要紧了吗,你还是赶快休息去吧!”洛城笑着答道:“二嫂我没事,每个月圆之夜我都会发病,但是每次只会持续一个晚上,第二天准好!”说完,不等王二嫂的回话,当先挑着担向院外走去,王二嫂虽然将信将疑,但是不得不跟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崎岖的小路上走着,一路无语。
到了集市上,二人发现他们已经来晚了,只得在街尾胡乱摆起了一个摊位,好在王二嫂的豆腐做得好,人也长得漂亮,在这一带小有名气,因而他们的豆腐很快就卖得差不多了。
这时候,一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锦衣公子哥凑了过来,色色地盯着王二嫂。洛城强压怒火问道:“这位公子,你是要买豆腐吗?”锦衣公子哥丝毫没理会洛城,向王二嫂问道:“娘子的豆腐做得真好,就像娘子的皮肤一样白嫩,我可真想吃呀!”王二嫂当然听得出他的话外之音,但是“来的都是客”,仍然耐着性子答道:“这位公子,我这剩的豆腐不多了,您要买就趁早!”
那名公子哥用手中的折扇朝身后摆了摆,他身后的家丁立刻从钱箱里取出一锭二十两的纹银交到他手上。锦衣公子用扇子敲着手上的纹银说道:“小娘子,只要你…嗯…,这银子就是你的!”
王二嫂拦住要发怒的洛城,然后开始收拾东西,看那意思是准备收摊回家。锦衣公子拦住了王二嫂,继续调笑道:“小娘子,别急着走啊,这么好的豆腐可别浪费啊,否则多可惜呀,啧啧!”锦衣公子等带来的四名家丁也跟着开始起哄,锦衣公子有了家丁们壮声势,但其立刻壮了,立刻**熏心,全然未觉洛城的愤恨目光,开始对王二嫂上下其手,嘴上还不干不净地说道:“小娘子,难道你嫌少吗,我可以再加,要是你弄得大爷舒服了,钱箱里的都是你的!”
不愿找惹事端的王二嫂一味避让,这反而助长了锦衣公子的气焰,他纵身一跃,跳过豆腐摊子,拦腰抱住了避让的王二嫂,看他轻盈的动作,似乎还是个练家子。王二嫂挣扎几次,仍然挣扎不脱,四名家丁幸灾乐祸地吹起了口哨。
这时候只听得洛城大喝了一声:“兀那登徒子,休得放肆!”话音未落,他抓起两大块豆腐朝锦衣公子扔去,由于距离太近,再加上锦衣公子心思都放在了王二嫂身上没做防备,两块豆腐不偏不倚正中锦衣公子的头上,弄得锦衣公子满头满脸的豆腐渣,围观的人群立刻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四名家丁赶紧过来七手八脚地帮助锦衣公子清理豆腐渣,同时大声喝止着围观的人群。锦衣公子漏出头脸后立刻指着落成骂道:“好你个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竟然敢欺负到我刘和头上!”他一边说着身上的豆腐渣也跟着不停地往下掉,那样子说有多滑稽就多滑稽!围观的人们一听说锦衣公子就是刘和,立刻开始窃窃私语,看来这个刘和绝非善类!
王二嫂看到刘和的滑稽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样子说不出的动人,刘和看得痴了,也忘记找洛城算帐了。一旁的家丁悄悄提醒刘和,刘和立刻回过神来,恶狠狠地向洛城扑去!
洛城一看不妙,快速放下手中的东西一闪身朝空旷地让去,围观的人群立刻让出了一大片空场。看到此事不能轻易了结,一旁的王二嫂只得大声提醒洛城多加小心。
洛城朝王二嫂点点头,然后凝神准备迎敌,不过他摆出的姿势实在不雅,既像农夫锄地,又像准备逃跑。看到洛城摆出的架势,身为会家子的刘和轻蔑一笑,然后把折扇一收点向了洛城的右肩井,洛城反应迅速立刻沉肩一闪,岂料刘和折扇使出的只是虚招,看到洛城中计,他大叫一声:“躲得好!”,使出了他自己最拿手的扫堂腿贴着地面扫了出去,眼看着洛城就要中招,王二嫂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洛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动作—左、右手轮换撑地躲过了刘和的杀招。虽然他的样子十分狼狈,可是他毕竟让刘和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围观的人唯恐天下不乱地为刘和喊起好来,本想在美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刘和听到众人的喊声脸上更挂不住了。他大喝一声,开始使出家传绝学“拨风十八腿”朝洛城攻去,说也奇怪,从来没有练过武的洛城每次都能险险避过刘和的凌厉攻势。
刘和把“拨风十八腿”使了整整三遍却连洛城的边都没碰着,刘和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动作也慢了下来,王二嫂在一边用小手为洛城鼓起掌来,这更是气得刘和七窍生烟。洛城看准时机,一个肘锤打在了刘和的小腹上,然后一头顶在了刘和胸口上,刘和应声而倒,差一点就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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