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华在陆逸阳的居所又休息了四五天的光景,身体已然大好,这日,陆逸阳将李慕华叫到面前道:你伤势已好,我知你将要离开,我这里有我道观法典‘天玄心法’一书,给你吧。李慕华慌忙拒绝道:前辈,您的搭救之恩,晚辈尚未报答,怎好再收如此珍贵的法典,此事万万不可。
陆逸阳叹道:我传你心法也是有私心的。李慕华惊问道:前辈为何这样说?陆逸阳叹道:本来,我的同门被擒,我理应前往搭救,然怕见到秋师妹,反而不知如何面对。故而借你之手搭救,由此说来,当是我要谢谢你才是。李慕华忙躬身道:前辈不必如此,此乃晚辈本分之事。陆逸阳摆手道:你且听我将话说完。李慕华当下点首答应。
陆逸阳继续道:况且以你现在的道功恐非他们的敌手,我这‘天玄心法’乃我祖师所创,你仙根不俗,若勤加练习,可大成。李慕华抱拳道: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李慕华转语又道:前辈,你将心法传与我,晚辈甚是感激,然无功不受禄。陆逸阳道:你我皆是道家门人,传你心法本是让你除魔卫道,此乃大义。你万不可再推辞。
李慕华见陆逸阳执意如此,当下不好再言回绝之语,陆逸阳继续道:你此去当加倍小心。李慕华点头应承,起身辞别,往“凤起山”赶去,一路之上,心急如焚,在陆逸阳住所尚未明显,如今一旦离开,心思便扑到薛艺采生死未卜的事上来,怎不令他心急难耐。
一路无话,这日来到一集镇之上,口中甚是干渴,腹中辘辘,便找一饭馆,刚坐下不久,酒菜尚未端上,便听有人骂道:他奶奶的,追了这么久,连个人影也没见到,真他娘的晦气。李慕华侧目一瞧,见一魔道中人扮相的黑须汉子,正在另一个桌边骂骂骂咧咧。随行的五人中一干练的黄毛道:老大,我们这趟差事真苦命,你看他们‘青龙堂’就没有这样,悠闲得紧。你说我们堂主为啥硬要将这个苦差事拦过来。
那汉子骂道:你懂什么,堂主那是急需机会表现,他上次不是因为没办好差事而被尊上责罚了嘛。一旁的绿毛汉子问道:老大,你说哪件事?那黄毛虚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你小子废话真多,这里是‘青龙堂‘的地界,若被他们的探子听去那可不得了。那黑须汉子夸赞道:还是黄精眼设想周全,我们赶快吃饭,赶路要紧。六人不再言语。
李慕华不知他们所言何事,心中称奇,暗忖:不如跟着他们,或许可以打探到采妹等人的下落。当下打定主意后,等那一行人吃毕,出了馆子,李慕华便暗中跟了上去。
这几人说也奇怪,不在集镇闹街行走,专挑僻静小巷着路,忽地一想:多半是他们怕遇到‘青龙堂’的人。这一行人七转八拐,走了两刻左右,出了镇子,迎头遇上十余人,个个凶神恶煞,面相丑怪,那黑须汉子见状,刚想侧步带众人离开,不想迎面十余人中为首的凸脖子的喊道:润海兄,这是哪里去啊?
一旁的黄毛轻声嘀咕:怎地遇到‘青龙堂’的那帮子,真是晦气。那黑须名润海的见躲是躲不过了,忙堆笑抱拳道:原来是‘青龙堂’梁广兄啊,失敬失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他故意将话反问。那梁广讥笑道:我们刚办完差事回来,准备向堂主复命。你们呢?润海笑道:你们真是辛苦,我们几个闲来无事,随便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筋骨。梁广笑道:是麻,你们真有闲情雅致,既然来到我们‘青龙堂’地盘,怎地不去拜见我们汪堂主啊,这似乎于理不合吧。
润海讪笑道:哪里哪里,我们几个是忙里偷闲,恐见了汪堂主,怕派我们游手之错。梁广酸酸道:你们‘紫龙堂’行事向来如此,我们见怪不怪了,何必找些托词。润海闻言,甚是气恼,然一想有要事在身,不便与他多纠缠,于是讪笑道:梁广兄莫见怪,现在我们要回‘紫龙堂’,下次一定登门拜会汪堂主,陪个不是。梁广冷笑道:是嘛,刚才你不是说闲逛来着,怎地现在要回去了?润海赔笑道:在外面耽搁时辰长了,恐堂主责怪,所以才…….实在抱歉。
梁广打趣道: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啊,我也好准备车马载你们一程。润海抱拳道:不必劳您尊驾了,就此别过。说话间,一行人往前方而去,那梁广见润海等人走远,骂道:什么东西,早晚有一天你得栽在我手里。润海等人又行了几百米,那黄毛料定“青龙堂”没有跟来,于是道:老大,梁广那厮忒不是东西,仗着他们堂主给他撑腰,也不把你放在眼里,找个机会非好好收拾他不可。一旁的绿眼不屑道:你别光嘴皮子上厉害,刚才这话你怎不说。黄毛被他戳中心思,脸上一红,不知如何反驳。
润海道:我们不必与这种跳梁小丑一般见识,办事要紧。余者点首称是。李慕华在高空暗处听了个大概所以。心道:原这魔道中人也是各怀鬼胎,面合心异。润海一众又行了数里,几人有些乏累,润海命道:我们在此地休息片刻再说。众人找青石依靠休息。黄毛道:老大,我们这样寻找,要到何时能打探到那人的消息啊。润海道:前面不远,应该是他以前的居所,我们到那里瞧瞧,或许有发现。
众人正说话间,忽闻前方有打斗的声响传来,众人忙起身,赶往查看。行不过百米,见两个打扮异样者,正持兵刃恶斗。润海定眼一瞧,认识二人,不是别人,一个是“青龙堂”的朱二,一个是“紫龙堂”的驴三。润海忙喝道:二位住手,都是自家弟兄,有什么仇恨要自相缠斗,传扬出去,不觉得丢人麻。二人正斗得难分高下。哪去理会润海所言,润海见状,跃将到当下,一手抓住朱二狼牙棒,一手擒住驴三鬼头刀,大喝一声‘开’。再见这二人分向后退出丈余,手中兵刃已然被润海拿住。暗处的李慕华见状,心下一惊:这润海好大的力气,竟在顷刻间便擒住那二人兵刃,功力当真不弱。
驴三因见是同堂之人,当下不好发怒,可朱二不干了,见润海将自己的兵刃夺取,甚是恼怒,可他忌惮对方功夫,又见他们人多势众,只悻悻地说了句:你们给我等着。说完,转身欲离开,润海大声道:且慢。说话间将他的狼牙棒抛了过去,朱二接过,灰溜溜地离开了。润海又将鬼头刀交与驴三并问道:刚才发生何事,你们为何相斗?驴三涨红着脸道:润海兄,你有所不知,这朱二真不是东西,本来我走路好好的,不知他从何处窜出,不由分说就要抢我腰际的璞玉。说话间,从腰际将一块美玉取于手中。润海问道:你这玉哪里得来的?驴三笑道:说也巧了,我刚才经过‘华云斋’的时候,在地上看到这块玉,便顺手捡了,言语甚是得意。
润海闻听“华云斋”三字,面色一惊,问道:那你可看见‘华云斋’内是否有人?驴三见他不问美玉,反问“华云斋”是否有人,心中有些失望。只淡淡道:这个我倒没有注意,应该没有人吧,不然我捡玉的时候,怎没有人阻止。润海闻言,面色尽是失落之色。
驴三见他面色凝重,问道:‘华云斋’怎么了?润海道:驴三,你离开这么久,发生了许多事,你不清楚,等以后慢慢跟你细说。你且带我们去‘华云斋’看看。驴三不知发生何事,然见润海面色如此沉重,知道事情不小,当下也不好多问,只得引润海一众往“华云斋”而来。
众人行了将近半个时辰,方来到一僻静之所,但见溪水潺潺,绿竹茵茵,菊花勺勺,兰花瑶瑶,绿竹往里,一处三层竹阁立于其中,偶听鸟鸣,然多时是静廖无声,众人来到阁下。润海高声道:‘紫龙堂’润海拜见‘魔尊右使’。连呼数声,却无人应答。润海定目一瞧,见竹阁梯阶满是落花、杂草,显然许久无人问津。
润海转身道:看来,我们来晚了,他恐早已离开。黄毛咬牙切齿道:老大,不如一把火把他的老巢给烧了,一了百了。润海道:不可,堂主有言,凡他之物不可乱动,若遇到他,只能以礼相待,不可动粗。黄毛小声嘀咕:怕他作甚。润海显是听见了,喝道:他乃‘魔尊右使’,功夫高出你我不知多少倍,即使是堂主前来也要忌惮三分,你不可乱言胡语。那黄毛被润海一斥,不敢再言。驴三忙问道:润海兄,到底发生何事,‘魔尊右使’出事了?润海道:驴三,你有所不知,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待日后与你细说。当下找到他要紧。众人正说着话,忽听身后有人喝道:原来你们真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众人回转身形,见朱二领着梁广一行十余人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