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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我去杀了他(1 / 1)

1、

林世珺瞧了一处一进的小宅子,像极了他们前世在京城住过的那个小院儿,感觉还不错。谈好了价格,便和那户主二人相约着去了衙门过户。

衙门斜前方的那处占了半条街的院子,便是钟府。林世珺无意间抬头看到了一处紧闭的小门,一时之间诸多回忆,涌上心头。

前世就是这一处小门,他向钟明君的那一跪一叩首,让他丢尽了她的脸面,以至于被她埋怨了很久。

若不是因为这事。钟明君也不会闹着退了齐巧容的婚事,她也不会因此被齐融赶出家门。

“瞧什么呢?快点走,别耽误我办完事回乡。那是钟家的府邸,就你这买个小宅子,还要讲半天价的穷小子。你能买得起,你就在哪儿看。”

林世珺惭愧的挠着头,赶忙跟了上来:“您说的是,说的是。”

过户的手续很简单,林世珺正要签名字的时候,突然有些恍惚:“今…今天……是几日来着?”

“瞎了,这不是写着吗?三月三。”户主手指敲着文契的抬头。

三月三!

是了,那件事就发生在今天申时。

不过,现在是未时离申时还有两个时辰。再者说,齐静言现在人还在陵川,怎么都不会发生那件事?不会了。

虽说是这样,但一想到前世那抬不起头的日子,林世珺觉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便穿过钟府西墙与旁边宅子,中间的那条三人宽的小巷,准备绕到钟府正门前,去打探打探。

齐静言若是来过,在门外小厮哪处,便能诈的出来。

走到一半,就瞧见不远处的墙根下,俩个男人骂骂咧咧的。

其中一人捂着半拉耳朵满手的鲜血:“干他娘了,那个坏事的逼崽子,白瞎了一这么好看的姑娘,那酒窝醉人,那细皮嫩肉的,就差一点……”

另一个人一直蜷缩成一团,看起来极其痛苦的窝在地上。

哼哼唧唧的说道:“别想了…这姑娘……咱没得了手?那…那银子也落空了。”

“这买卖做的真他娘的亏啊,哥你这都缓了多久了?能不能行啊?在等一会儿,我这耳朵都保不住了。”

那人费力的挣扎了一番,疼的满头大汗也爬不起身来:“兄弟……我这活儿怕是废了,你先去瞧大夫吧,别管我了。”

林世珺从他们身旁路过,越听越觉得,他们像是没干什么正事。

管他呢,他还是赶快去看看齐静言来没来,如果来了,提前找到就好了,时间上能赶得及。

“哎兄弟,帮忙搭把手吧,我这哥哥他受了点伤。”伤耳朵的那人一把薅住了林世珺的裤腿。

离这最近的药铺正好在钟府门前,林世珺想这顺带脚的事,便没有推辞,将人扶了起来,帮着往药铺送。

那烂了耳朵的人,一动就疼,一路上骂骂咧咧的,林世珺渐渐的听出了原委。原来这哥俩是拿了人家的银子,去祸害了一个大家小姐,结果被人打了出来,人财两空,可这越听,他心里越没谱,直到瞥见了,钟府门前齐府的马车,以及常给齐静言赶马的车夫。

林世珺插了一嘴:“右胸口上可有一块三角形的朱砂。”

“有,很打眼呢,真要说起来,这一点朱砂长在女人身上,那可真的是锦上添花……”

被搀着的那人,动了动胳膊提醒,烂耳朵的戳了一肘子,还后知后觉问:“怎么了哥,你哪不舒服?是不是要歇一歇?”

林世珺眼睛一眯,略侧着身子,探头问道:“你们是在哪瞧见的姑娘?可是在钟府?具体在钟府的哪处院子?赶你们出来的是谁?可是钟家的大少爷钟明君?可是长了双扇风耳?”

“大哥……你是?”俩个半残的人,瞬间甩脱了林世珺的搀扶。

林世珺笑的无比温柔,温柔得有些瘆人:“你觉得呢?说……不然就要了,你俩的命。”

那二人便将这赏花宴的前前后后交代了一番,他们也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和那姑娘没什么怨仇。

虽说听他们二人并没有得手,林世珺小小的松了口气,但还是心慌的不得了,齐静言向来胆小,肯定吓坏了的。转身就往钟府跑,眼看钟府近在眼前,他进不去啊,他得想个办法进去。他紧急刹了车,整了整衣衫,咳了两声,气定神闲的往里去。

小厮拦住:“敢问公子可有拜帖?”

林世珺十分狂妄,当即刁难道:“我?你问我要拜帖?难道钟家的小厮,连我都认不出了?我看明君这手下,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小厮点头哈腰:“小的眼拙,未请教公子是……”

“眼拙,就拿去洗洗眼。”林世珺一甩手抛出二十两银子,便往里去。

小厮接在手里,虽心疑,但一想能给的出这么大的赏钱,那是非富即贵,许是少爷结识的新贵,也说不定,万不能得罪,忙遣了一个小厮明着带路,暗中盯着。

林世珺跟着小厮,来到人最多的地方,就见到那个同齐静言玩的不错的姑娘正在同郡主争吵,一时之间引来了不少人,他竖着耳朵听去。

“本宫说的,你可别不信,又不是,就本宫一个人看见,那不是,其他人也看见了吗?”

王俏坐在栏杆上不为所动:“你们看见了那又怎样?你们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你们愿去就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安平郡主故意激道:“你现在不去,等会别后悔。都说谢家的姑娘不规矩,依本宫看呀,那个瞎子也不是什么安分的好东西。”

王俏大怒甩手就给了郡主一巴掌:“别以为你是郡主,就可以拿捕风捉影的东西来污蔑别人?一口一个瞎子,瞎子的叫,堂堂郡主连这点做人的礼节和规矩都没有了吗?是他没名字,还是你不识字啊,要不要我教你啊。”

安平郡主捂着脸,想到等会就要发生的好事,她什么都可以忍下去:“我都是为了你好,好让看清。你那好友和你那未婚夫是个什么东西,可你非但不领情,还打本宫。你要不信,咱们就一起去那边瞧瞧啊?反正也离的不远。”

王俏忍了忍,强压怒火:“‘去就去!’……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别以为——你激我,我就会去,我就偏不去,偏不去!我看你这双簧怎么唱下去。”

林世珺趁着人多,甩开了小厮,照着安平郡主指的方向,再结合那两个人说的地方。

心里约莫有了数,走着走着就见草丛中倒着的青苗,他上前喊了几声,没喊醒,手指一探鼻息,还有气,便没在管。既然青苗在这,想必前面这屋子就是了。

他直奔着前面的屋子去了,一打开门,屋中一片狼藉,有明显的打斗挣扎的痕迹,地上有血迹,桌角还挂着衣衫碎片。

抬眼望去,玉体横陈,身上有欢爱过的痕迹,她空洞的眼神望着屋顶,不断的流泪,手脚都被绑在床上。手腕都勒出了血痕,右手小半条胳膊都被绳子磨破了。

他一下就慌了神,明明这辈子,他再也不会让她感到丢脸了,再也不会让她指着鼻子骂了,再也不会牵连着她被赶出家门。

明明……若果要她承受这些,他到是情愿回到上一世。

他解开她的手脚,唤了她俩声,她那空洞的眼睛,才回过神来看的,上下确定的扫了他一眼,眼泪瞬间就溢满了眼眶。

林世珺,那个她心底里呼喊了千遍的人,终于出现了。

可随即,她就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她突然身子一缩打着颤。

“不要打我。”

她蜷缩着,她恐惧着,她想起,上辈子仅有的一次,和别人从一个被窝里,被他拖出来,他抄起柳条抽她。

那次,明明是冤枉的,是清白的,他还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罚她,可这一次是实打实的……

只这么一想,她便怕的打哆嗦,他那个人的占有欲太强,便是毁了的,坏了的,不要的,只要是他的,于别人……碰也不得碰。

她真的好怕,双手抱着头,尽可能的将自己掩埋起来:“不要打我。”

一句话堵在林世珺的胸口,让他喘息不过来,满心的苦楚都说不出来。

他将她扒拉出来,擦这她的眼泪:“你怎么了?齐静言莫要哭了,哥哥来了。你瞧是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家。”

她试探的看着他,看他不是那样凶巴巴的,也难过着……突然就委屈的不行,一把将他抱住,用力的锤着他的肩。

“你怎么才来啊,你怎么才来啊……你为什么……不早些来啊,为什么…不早些来啊……”

他也想这样问自己,为什么不早些来,明知道她今天要出事,为什么不早些来。

是啊,他是明知道她要出事,却不知道她会出事,都重来一次了,为何这些不好的事……还是躲不过?命运为何要如此的捉弄人。

他明明抱着她,却觉的胸口空荡荡的,胸腹都胀满了酸楚。

他以前总骂她不守妇道,尤其是最后那一年更甚,日思夜想着抓住那奸夫……捉奸在床好一刀杀了这对狗男女。

可今日见了她这模样,他心里半分也不想杀她,她这是受了多大委屈啊……

才会抱着他哭个不停,哭的他心都碎了。

林世珺深吸了一口齐,毕竟是偷潜进来,他得快点带她走。

安抚道:“别哭了,跟哥哥回家吧,回家愿怎么哭,怎么哭。明日……明日哥哥就替你,杀了那欺负你的坏人,好不好。”

“杀?”齐静言想到钟明君,害怕的摇起头来:“不行的,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们无权无势杀不了的。你别冲动,你看我好好的。没事,没有人欺负我……你快出去,等我吧,你快出去吧。”

“啊?你快出去吧?”

林世珺看到她眼底的哀求,是这俩世,他第一次见,那么哀决。

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他张着嘴试了好几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鬼使神差的出去了。

他觉的他要是不出去,她就像活不下去了一样。他僵硬的站在门前,看不见她,比看着她还难捱,多怕她会想不开,心里默默的数着数,他想数到一百,就算她不出来,他也要冲进去。

“……47、49、52、36、99、99、99……”

门吱呀一声打开,他看着她出来,悬着的心才落下,发现自己惊了一身水,衣服黏在身上无比难受。

她身上穿的是一套粉色的衣裙,脸上的笑都和上一世的别无二致。

“没事,林世珺你看我没事的。”

林世珺的眼泪一瞬落了下来,前世的过往,一幕幕的都浮现在眼前,那声音响起。

“你看你就知道瞎操心,别人只是同你开玩笑,你也这么当真。我没事的……你别跪了,快起来……我们走。”

“你没事……就好。”

“你男人可真是个怂包啊,我什么都没说,就跪下来求饶,齐三小姐你眼可真瘸啊……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

耳边渐渐也响起她摔盘砸碗的喊骂:“你真是个怂包,你跪什么跪,你怎么不打死他,你啊……真是没出息。”

“为什么要服软,你凭什么跪他,你男儿膝下的黄金呢。”

“你害我丢尽脸面,你简直没用啊,就是废物啊。你跪什么……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每个人都笑我,我这一辈子,都因为你抬不起头了。”

“你们又凭什么怪他,你们的婚事和他有何干系?自己没本事,少赖别人,你们凭什么这般出口伤人,我的世珺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准你们说他。你们容不下我,那我不认你们了,就当你没有过我这个女儿。”

林世珺觉的鼻尖的那股酸一直冲到脑门,若是她早已经让人欺负了,他又那般无能的跪在那处,怕是她心里……。

啊,是了。他是她上辈子唯一能抵在心口的盾。

只是这盾还不经风雨就在她心口被人折了,折在她心头。想来她怕得要死,心却空落落的再无抵挡吧。

“你跪不跪,你跪下求我啊,求我,我就放人。不跪啊,我就让人去轮了她。想必人妻的滋味……哈哈哈哈。”钟明君几近怨毒的在他耳边说这。

“我跪,您别伤她,是她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这些贱民吧,放过我们这些贱民吧。”

他觉的眼前一黑,像是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一般,明明早来了这么久,她不该有事的,何况那两个人也没有得手。

对啊!她向来不穿粉色的,只因她那妹妹喜欢的厉害,她就不穿粉色了。

原来她上一世就让人欺负了,欺负了……还给他强颜欢笑。

他胸中郁结难耐,猩红了眼。

她见他目露凶光,脖子忍不住缩了缩,忍不住就想起,那一次挨打的事,因为她醉了,记不清缘由,所以他抽的她皮开肉绽。

可这一次是真真的,她是知道的。他一定会打她的,她颤巍巍的扯了扯他衣袖,梗着脖子央求他。

“别打我……好不好。”

林世珺也想了起来,她说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眼睛一酸,伸手去捧她的脸,擦她的眼泪。她慌的往后一躲,他的心就像被扎漏了一样,明明想说,我怎会舍得打她,却说不上来。

他踢开屋,把地上撕碎的衣衫扔到床上,扯着书架上的春秋礼仪书啊纸啊,统统扔到床上,一把火点了。

看着熊熊燃起的火苗,他大笑,什么狗屁的礼仪春秋。

这狗世道啊,压着他们,贱如蝼蚁,爬都爬不起来,更枉说什么挺直腰杆做人了。

他咬了咬牙,出门,双手捧着她的脸,抵着她的额头:“记好!齐静言你这一辈子,别说是跟人睡了,你就是杀了我全家,骑到我头上,我都不会,再打你一下!知道没!知道没!”

她嘴一瘪,哭的更凶了,先点了点头“嗯…嗯……”又不确信的问:“真…的吗?”

那一声“真的”很轻,却很肯定。

将她那些畏惧和犹疑,都挡在门外,那印在她额头上的吻很重,像是能让她重新活过来一般。

林世珺往墙边一瞧,还留着那二人,爬墙逃跑时搭这的梯子,他赶忙带着她翻墙离去,顺带脚将梯子推倒。

刚跳到巷子里落了脚,就听那园中闹哄哄的吵着捉奸呢。

“齐小姐、叶公子是你们自己出来呢?还是我们进去呢?”安平郡主双手环胸,高喊二叫故意张扬着。

王俏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上去一把将门推开:“这来都来了,不进去等什么呢?”

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人问:“什么东西烧焦了?”

王俏打量一下屋子,一看这就是有人厮打,痕迹都很新,甚至于好几处都有明黄的衣衫,看着像极了齐静言今天穿都衣衫。她暗自想糟了。再往里走进去一瞧,并没什么人,到是床上正烧着大火,火苗蹿上去了燎了那帐子。

她回头,看着门外那些跃跃欲试想瞧热闹,却又不敢进来,怕坏了名节的人。

“进来呀,不是来捉奸的吗?你们不进来,捉什么呀?”

几个男子打了头阵,有人喊道“哎呀,着火了……快救火呀!”

“慢着,先让我们的郡主亲眼看看,这人呢?你们不是亲眼见了吗?人呢?是我瞎了,还是他们隐形了?”

安平郡主进去一看,也大为意外:“人呢!”

王俏丝毫不让的回道:“问我做什么,我还想问你呢?我说我不信,你还非要拉着我来。这人哪?要不……你们主仆就找找呗,别让大家白高兴一场。好好找找,看看那藏了我们家叶瞎子,那藏了我们家齐静言?”

安平郡主的丫鬟,立刻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这事儿都是安排好的?怎么可能临时缺了主角?一定是藏起来了,一定是借着大火烧床来吸引视线。

就在这时,人群末尾,传来叶笙在拿拐杖敲地的哒哒声:“悄悄,你是在喊我吗?”

……额

王俏一见他好端端的站在那,那更是针尖对麦芒,还来劲儿了。

“哟,这翻箱倒柜的,我还不信你能从书匣子,里翻出个活人来。你瞧,我们叶笙在哪那。算了,人家捉奸捉双,殿下你捉一个也算你能耐。你现在,哪怕翻出一个齐静言来,我也认了,你这捕风捉影的栽赃。不然咱们就得……好好聊聊,这淮庆王府!对我们——泽州这些世家,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翻了一圈的丫鬟,凑到郡主的身旁:“郡主,人不见了。”

安平郡主眯眼,可恶!

一定是被钟明君找到,虽然事情没有像她想的那么顺利,但是没关系。

钟明君就算是找到,他找的也是残花败柳了,够他吃上一壶的,可惜看不到他那绝望的表情了。

郡主反手就给了丫鬟一巴掌:“本宫让你捕风捉影,煽风点火的胡说八道。亏本宫还信了你的话,没想不到你在戏弄本宫。”

丫鬟叩头求饶:“郡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欺哄郡主了。”

王俏翻了白眼,跨出门去:“真是高招啊,还抓个替罪羊出来。”

郡主不屑的一笑:“哎呀,这都怪本宫御下不严,本宫自然会严惩她,给你一个交代。”

王俏满肚子火,正要撸袖子和她开吵,就被一根拐棍扶手,给勾了过去:“俏俏……我闻见,有东西烧焦味,可是有火,别烧着你,快过我这边来。”

人们的关注的点,果然落到了火上面:“快快快,这天干物燥的,赶快救火。”

王俏跃跃欲试,刚才还没吵尽兴。

只见叶笙拿拐杖敲了敲地:“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叫我叶瞎子,俏俏你听见了吗?”

……王俏惊恐万分:“啊?有这样的事吗?可能……你听错了。”提‘瞎’是他的禁忌呀。

“我听错了,那你过来这边,跟我解释解释。”

王俏指着郡主:“可我现在……”还没跟她议论完呢。

“我好像,听见是你叫的。”

王俏抚着叶笙便往一旁走:“这个,我可以解释。”

钟明君手里抱着衣服和一堆药瓶子,来的时候。这里到处都是人,小厮正提水,一桶一桶往里去,窗户也全都打开,他就出去取个衣服的功夫,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明君看见人群之中的郡主,他一下就懂,怪不得会说他后悔。原来打着这样的盘算……

遭了,她还在里面。

钟明君突然觉得有些悔了,他走的时候就应该给她松绑的……

现在这么多人……她可千万不要想不开才好。

走了几步,他看着手中的衣物,如果拿这去了,指不得要遭人遐想,落了话柄,他赶忙将身上的衣服和药扔在一旁。

可走了几步,他又折返回去抱起,他又不怕他们误会了,反正这人他是娶定了。

钟明君下去,便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赏花的人都围到这处来了?”

尽管有叶笙拦着,王俏还是插了一嘴:“还不是郡主听信婢女谗言,非要我们上这儿捉奸,结果别说人了,连个毛都没逮着。这不……房子都看不过去,就自己着了。”

钟明君忙进了屋中,除了烧得乌漆抹黑的一张床,却是一个人都没找到。

齐静言呢?她被绑着……她能去了哪儿?

2、

林世珺背着她,回到那刚买来的小院子里,一路上她一言不发,只是抱着他的脖子,那眼泪径直往衣领里灌,每一道都像刀划,反反复复的割伤着他。

因是刚买的院子,什么像样的家拾也没有,都没收拾好。他将她放下,坐在那没有被褥的硬床上,摸了摸她的头。

“回家了,你想哭,就哭吧。”

齐静言只是呆呆的,紧抱着双腿,一度眼神恍惚,自顾自的放空:“世珺哥哥你真奇怪,我没事的,我为什么要哭啊。”

他心酸的抱着她,眼泪就掉了下来,他的傻人啊。

她那么恨他,早也不肯唤他哥哥了,定是被欺负的狠了。慌了神,才将把这前世和今生都搞混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想杀人。

这种如火在煎的心焚,让他坐立难安,他咬牙切齿,手上的力道不由的紧了起来。

她像是感受到什么,害怕的抬起头:“世珺哥哥别杀人,我们不能杀人的。”

林世珺捧着她的脸蛋,擦着她扑簌簌的眼泪:“怕什么,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你就看着我,杀了那歹人替你出这口气,好不好。”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别杀他,民不与官斗,斗不过的,斗不过的。”

可他偏要斗,他也是官,很快就是了,林世珺起身去桌上,翻自己的包袱,找出那把匕首来,在回头就见。

她缩着腿抱着头,圈成一团,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不要……不要…你不配……他才不会怕你……不会,不会……世珺哥哥…我没事…我没事……谁来,谁来救救我…”

这一幕他再熟悉不过,在她大病之前,他不止一次看见,她像这个样子,一个人缩在角落自顾自的说话,甚至有时候梦里也是絮絮叨叨的念,念着那一桩事。

他一直不敢问,他一直都当是自己落了她的面子,害她被赶出家门。她无依无靠,所以才会这样。他从来……都没往这件事是上想。

后来,她就病了,病的很重很重,只是病好的时候,便是从这一日起,把往后俩年间的事都忘了。

是,她若是遭了这,怕是有口难言,把委屈憋在心里,就憋疯了自己吧。

原以为……她只是说这么两句,却见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半个时辰。任他怎么扒拉,她都像缩在了龟壳你一样,缩着手,紧紧抱着头,那力道大的,手背都被指甲抓破,还不自知。

林世珺一瞬就呆了,他怕极了,他的傻丫头啊,你就莫要再想起了,那前世的不堪,既然忘了,就忘了吧,忘了多好。

林世珺心有余悸,真的是被她病怕了,感觉又要回到那熬不出头的一年了。

他想了半天,突然上去,给了她一耳光。

打懵了她,也打醒了她,她愣了半天,才捂着那梨花带雨的小脸,眼神愤愤然的瞪着他,吼道,只是一开口。眼泪就落下来。

“林世珺你又打我,又打我。上一辈子,你还没打够,你又打我,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说过,不打我的,你说过的。”

林世珺攥住她那发疯般挥舞的小拳头:“我怎么不能打你,就打你勾引男人。爷都说了,就是杀人放火也要赁了小院子养你的,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反悔也就罢了。干嘛一转身,就去勾引男人。玩的花样比和爷在一处都玩的多,爷说这话,冤枉你了。”

齐静言一愣,委屈的大声嚎哭着:“瞎了你的狗眼,是我勾引的他。老娘明明吃了暗亏,你居然说我勾引他。天杀的钟明君,可算应了你那日思夜想……啊…啊……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

林世珺也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在支撑着,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心疼和酸楚,要是能抱着她,哄一哄,她就好了,该多好,可他知道,这样是没用的。

他带着嘲意讥讽道:“你说暗亏就暗亏,哭的那么凶干吗!你这都半老徐娘,还想着给我守身子呢?我都不要你了,守着干吗。瞧瞧这委屈的……上一辈子夫妻十年,和你都做了几百回,几千回了,和别人做一回怎么了?是不是那个怂包,不比爷强,你心里不舒坦。也是,他个酒囊饭袋文弱书生,那里比得上爷器大活好。”

齐静言闻言,恼羞成怒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打的林世珺偏过头去,肩膀抖动的笑了起来:“打爷,你打爷,也得先告诉爷,谁厉害。”说着就极为猖狂的拿起她的手,凑到脸上。

齐静言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你……王八蛋…你。”

“可以啊,齐静言你胆肥啊,你再打一下试试啊。”齐静言咬破了嘴唇,又给了他一巴掌,随后身子便颓然的塌了下去,往回缩。

林世珺握着她的手,打着自己脸上:“再打,再打,再打,来啊。怎么不打了,是不是心疼爷了,爷就知道,毕竟这下半身的活儿……谁伺候的舒服…谁知道……”

林世珺的挑衅,没有达到预期让她解恨的效果,她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他吻着她的手心,眼泪停不下来,感受到那种无以复加的无力感,他一把将她扑倒在床上,眼泪砸在她的脸颊。

“你给我等着,你要好好的等着,等爷给你把他杀了。”

“好,只要你杀了他,我就好好跟你过日子。”

“谁稀罕……你跟爷过日子,爷只是想证明,负心的人一直都是你啊。”林世珺抵着她的额头,看了良久,闭上眼。转身拿起桌上的刀,出了门去。

门一关,陌生又阴沉的屋子,一下陷入了安静之中,阴沉沉的黑漆漆,少了他,仿若失去了支撑,到处都能听到那个狂妄又得意的笑声。

“哈哈哈……小美人……”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而来,任凭她怎么捂着耳朵都能听的到。

她发怵的颤抖不已,缩在墙角,随时都感觉,会有人上来拽她一把。

她急忙的扑下了床,跑了出去大喊道:“林世珺——不要,不要留我一个人!我怕!我好怕!”

林世珺搭在大门的手一僵,回过头就见她连摔带爬的冲他跑过来,时不时的往后看,似是被人追赶,最后脚一崴摔扑在他身前,扯着他的裤脚。

“不要留我一个人,这里好可怕。”

林世珺额头青筋暴起,不忍再看:“你莫怕,我今天定要结果了他,省的他泼你脏水。”

“不要……不要……”

林世珺以为她是怕了,怕他一个庶民杀了官家子弟没了活路,他想说……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凭他的手段,便是杀个个把人,也能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了,就听她说。

“不要留我一个人。”

林世珺觉的脚有千斤重,许是她上一世能软软的求他这一句,他就是为她死……也是甘愿的,是啊。

何时不是如此,就是为她死都甘愿,却不愿……放她一人好活。

林世珺抱住她,抚背顺了顺她的气:“好好好,真是,你这要命的仇人你都不怕。只是同你睡了一回的男人,你就怕那样,有什么好怕的,你就当去嫖娼了,左右他模样俊,你不亏的。”

齐静言抬头看他,心中再多委屈,都被他气了仰倒,他到大方,说的好像不值得难过,还要偷着乐,反倒是她小家子气。

“你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啊,你不会能不能闭上嘴。”

齐静言愤懑的推了他一个屁蹲,提着裙角便气咻咻的往回走。只是刚才摔的厉害,脚疼的厉害,走起来就那么一瘸一拐的,打背后那么一瞧,怪可怜的。

林世珺又心酸又想笑,只是溢上唇角的只是强颜的苦笑,几个大步上前,蹲身将她抱起,往屋里走去。

她似乎是更恼了,委屈巴巴的瞪着一双泪眼,瞧他。在怀中磨磨蹭蹭,突然就伸进他衣衫中,摸着他胸上一点茱萸狠掐着不松手。

疼的他一个踉跄,几个大跨步,奔到床前,将她扔到那硬板床上。扯着衣领打眼往里一瞧,都给掐肿了,这个毒妇,毒妇,真是一点脸都不能给她!

齐静言扑摔在床上,虽然疼,但抵不上心中的喜,想他气急,暗爽的偷笑起来。该!活该他疼!让他口无遮拦!

他看着那硬床板发愁,一摸衣兜没有一分钱,是了。统共从那阔少赵喜那得了一百两银子的赏钱。花了八十两典下这处院子,余下的银两就打点了门口的小厮,现在怕是连床棉被也买不起了。

他揉着胸口,看她死猪躺在水岸上的死样,报复心作祟:“今个可不行再尿床了,不然连身干净衣服都没了。”

齐静言闻言,顿时又羞臊的满脸通红,一张脸埋在掌心间,脚也懊恼的蹬了几下。真真没法活了,他这小肚鸡肠的死男人,怎么小时候的丢人事,也要翻出来说啊。真是……她是那股劲没搭对,哭着要他陪。

“你走——吧。”

林世珺知她羞了恼了,见她不如方才那么难过,竟知与他斗气,心里不觉松了口气。就搭手去翻她出来,要好好的欺负她一通。

齐静言自是不依,纵使十年夫妻,提起这件往事,她也还是觉的没脸见他,他扯她便躲。

林世珺乐此不疲,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是把这狗皮膏药从床上掀了下来,放到怀中。

那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通红,娇艳欲滴。哭肿了的眸子里半分害怕也无,到满目的羞臊和怨恼。

他突然觉的安心极了,就随口扯道:“元宵啊,你说怎得是好啊……你看这日子苦得没法过。这家徒四壁的,穷的一文银钱都没有。我典了这一进的院子,花了八十两。你要知道我做两月工不吃不喝才得一两银,买了这院子,人家觉的我占便宜,又欺负我人老实,什么家具都没给留,就算晚上睡觉,你只能当我是被…又是褥了……”

齐静言听他这么说,这才留神去打量了屋子,除了几个桌凳扔到了地上,地面积了一层土,一应摆设的架子都空荡荡的,倒也干净利落:“买的?不是租赁的?真是是买的?”

“嗯”

“你哪来的钱?不对,你有钱的,你不是卖了铺子和房子吗?”

林世珺叹了一声:“可,铺子给你了,我分文没得。卖房子的钱,又给了明叔。”

“那你哪来的钱?你真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了?

林世珺想了想:“嗯,没有,但是去拉皮条了。把你这小人,卖到别人床上去,不然,我怎么能去的那么及时。”

齐静言知他瞎说,却还是恼了:“不要提了。”

“我是可以不提,但指不得,某人还得在回味。除非某些人不再想,我就不再提。”

齐静言眸色伤感起来,怎么会不想,越想越觉的……

“你说,他前世待我那般好,为何会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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