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四月,阳光和煦,有一个人间四月天,山花烂漫时。山寺中也已经是春意盎然绿叶舒展了,门前的那支桃花也开始烂漫起来,熬过严冬的轻松翠柏也在枝头伸展出新鲜的嫩绿来,粉墙边的青青翠竹中也冒出了一支支的新笋来。
书垣的身子在时间的消磨里慢慢挺了过来,再加上宅心仁厚的老方丈隔三差五的问候诊治,七弦衣不解带地尽心伺候,慢慢地好起来了。
今天书垣扶着墙边枝头,就着这温暖的阳光在寺中院子里走一走逛一逛,看一看这满园的春色舒展一下自己的身体和心情。
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待这身子骨再好一些,朝中已经封了官派了职到翰林院编修国史,过些天告假的期限到了也该到朝中任职了。
“公子,你走走就回吧,可别累着了。”七弦想过来扶书垣一把。
“我不碍事,你回去做你的事好了。我去方丈那里坐坐就回。”书垣对七弦道。
七弦也不勉强,毕竟这些天书垣看起来好多了,答应一声也就自己先回房去了。
书垣病中得老方丈时时照顾,心存感激却无以为报,在这举目无亲的他乡客居,心中徒生出对老方丈一种亲人般的亲近感来,现在身子稍稍好点想去老方丈那里坐坐,听着方丈师傅对自己的宽慰和劝导,心胸间也平静了不少。
今天他依旧缓步走向老方丈的禅房,来同方丈坐一坐,不知多久没和老方丈博弈一回了,自从病后无力久坐,连棋子都一直没摸了,也不知老方丈今天得不得闲,稍稍坐坐下一局看来自己应该吃得消的。
一路想着就来到了禅房门口,见小和尚慧觉和另外几个从大殿里搬着一些法器出来,禅房里老方丈好像也不在,书垣就拉了慧觉在一边问道:“慧觉小师傅,方丈他老人家不在么?你们这是要外出吗?”
慧觉站在路边对书垣说道:“方丈进京城去了,这不我们也正搬了法器打算去呢,是京城的一个大官家做法事,听说这户人家的一对新婚夫妇在新婚当夜发生火灾就没了,唉,可怜呐,阿弥陀佛。”说道这慧觉虔诚地为他们念了一声佛。
“哦,是哪家啊,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啊。”书垣也是为这对新人惋惜。
“我们去的好象是王兆尹府上,听说那嫁过来的新娘也是京城的一大富商家的,这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这样没了,看来是福薄不能消受了。”慧觉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往外走着说道:“唉,这叫两家老的怎么受得了啊。”
“你说是王府尹家吗?没错吗?”等书垣反应过来慧觉已经走远了。“不会的,京城这么大,官家何其多,一定是慧觉小师傅说错了。”书垣摇摇摆摆、失魂落魄地一路往回走,一边努力地说服自己,这件事不会和素素有关系的。
书垣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回云房的。七弦见他脸色苍白,以为是走累了,赶紧搬个椅子在门边,让书垣坐下靠着休息一会儿。
书垣靠在椅子上呆了半响,叫过七弦道:“我刚才去找方丈听说他出门了,你去打听一下什么时候回来,是去哪里。”
“哦”七弦应了一声抬脚出门了。
过了一刻七弦就回来了,回了书垣道:“方丈去了京城一户人家做法事,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听说京兆尹家的公子结婚当天家中发生火灾,新婚夫妻当天就双双殡天了,唉,可怜的一家子。”
书垣听到七弦提到京兆尹府上,如当头挨了一记闷棍,两眼有些发黑;上次在酒楼喝酒时文玉亲口告诉他,是京城的京兆尹王家送来了聘礼定下了婚期,不久将迎娶素素,“难道素素她……”,想到这里,他双腿有些发软,胸口气息翻涌夹带着酸甜苦辣五味杂陈直往上涌来,痴痴迷迷地对七弦说了句:“我去卧房里歇会儿。”却迈腿向门外走去,七弦赶紧上前扶住他问道:“公子不是要回房休息去吗?”“嗯”书垣含糊地应着,在七弦的搀扶下刚走了两步口一张一口鲜血喷出,双眼一合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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