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母亲。”夏莺安稳的坐着,一派大家闺秀的沉稳和端庄。正红色的绣衣上撒金秒凤,端的是说不尽的富贵和荣华。
她的头上戴着八凤朝阳冠,与太子妃平级,就差一凤便是皇后的品阶了。云恪是亲王,亲王妃当戴此凤冠。
夏夫人的心头一热,眼眶也微微的发红,女儿的花容月貌,端庄淑仪,哪一个做母亲的不骄傲不自豪,偏生今日会发生这种意外,真叫人扼腕。
“我的可怜的女儿啊!”夏夫人忍不住悲从心来,手绢一挥,这就要开腔大哭。怎么会发生这么多坎坷的事情,先是婚前失贞,然后现在安亲王又不亲自来接。。。。。
“夫人。”站在一边的李嬷嬷提醒道,“今日是小姐的大喜日子。”
李嬷嬷不苟言笑,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安乐侯夫人的哭腔给堵了回去,她忙用手里的丝帕按住自己的眼角,连声称是,“对对对,今日是莺儿的大喜日子。”她不能自乱阵脚。安乐侯已经在外面焦头烂额了,她若是还在这里添乱,这府里就真的乱了。
只是外面站满了前来恭贺的朝廷官员,却发生这些事情,这安乐侯府的面子里子一并都丢光了。
那少年也是动不得,他手里有长公主的玉佩,前来贺喜的官员们的都看得到,他们侯府就是想悄然的将拿少年绑走处理了,现在都已经不可能了。
“莺儿咱们怎么办?”安乐侯夫人现在已经完全没了主意,眼巴巴的瞅着正襟危坐的女儿。
“母亲放心。”夏莺沉稳的说道,“不管怎么样,女儿才是安亲王正妃。咱们吉时到了,起轿就是了。”
这。。。。说的是不错,但是怎么看都是女儿被怠慢和委屈了。
不过夏夫人心里本来就有鬼,想想,只要今日女儿能安稳的嫁入安亲王府,坐实了这安亲王妃的位置,其他的日后再说。且先让那定远侯府得瑟一阵子。
安乐侯府和定远侯府一起嫁女儿,但是安乐侯府家的是亲王正妃,再加上安乐侯府是京城老牌的世家,关系错综复杂,一般朝中贺喜的官员都去了安乐侯府,相比较起来,定远侯府门前就清冷了许多。
门前的街道也稀稀落落的没有几个人,街头连个看风的家丁都没有,大家用脚趾头想,今日安亲王殿下都不可能亲自来定远侯府迎娶一个侧妃。所以定远侯府虽然也是府门大开,除了皮红挂彩之外,也看不出有什么喜庆之气。
他们只等吉时到了,安亲王府打发一顶小轿子来,将顾雨绮抬了送去安亲王府这婚礼就算是完了。
所以当安亲王的迎亲马队出现在街头的时候,定远侯府完全一点都不知情。
倒是王彦三蹦两跳的跑去了丹霞院,喜形于色,“安亲王殿下来了!”
这一声,就好象有过里面滴进了一滴水一样,哗啦啦的炸开了。
“安亲王殿下来了?”坐在一边陪着长姐的顾思阳一脸的惊喜。“可是真的?”
“真的真的!”王彦不住的点头,一脸的兴奋。他就说嘛,自家王爷追人都追出去几千里地了,今日又怎么不会令想办法来迎娶小姐回府!
虽然他不知道王爷是用了什么办法能巧妙的避开安乐侯府,反正在他看来,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那还等什么!”顾思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站了急受伤的腿不能受力,他不由朝后仰去,一双温柔又有力的手适时的托住了他的后腰,他回眸,对上了一双沉默但是温柔的眼眸。“多谢染墨。”
染墨话素来不多,一颔首,退到了一旁。
“快,快。扶我去门前,我要为长姐放鞭炮。”顾思阳一瘸一拐的朝前走,他越是着急,越是走不向前。
就在顾思阳尴尬和着急的时候,觉得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抱了起来,接着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两边的景色飞速的朝后略去。
呃。。。什么状况!顾思阳大骇,当看到抱住自己的人的时候,他的心却又定了下来。
是那个一直沉默的染墨。
其实现在的顾思阳姿势是十分尴尬的,他好好的一个少年,被一名怪力少女公主抱着朝前飞奔,顾思阳的双颊微微的染上了一层淡粉色。但是他却并不排斥染墨的碰触。
说来奇怪,他的腿瘸了之后,心却是开明了许多。他在顾雨绮这里的时间长了,非常喜欢染墨的陪伴,因为她从来不多说话,只是默默的保护着他,只会在他要摔倒或者要受伤的时候适时的出手扶他一下。这样就够了,顾思阳觉得和染墨在一起,无比的安心和平静。
染墨将顾思阳抱到门前,点燃了事先已经挂号的鞭炮,鞭炮的炸裂声惊动了府中的其他人,顾怀中和柳月带着顾思雨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见是顾思阳放的鞭炮,顾怀中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你这孩子。。。腿不好,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父亲,安亲王殿下来了!”顾思阳一脸的兴奋的指着街头,对顾怀中说道。
“怎么可能。。。”顾怀中虽然嘴上说着,但是目光还是顺着顾思阳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这一看却是怔在了当场。
在爆竹弥漫的烟雾之中,一队威仪的迎亲仪仗缓缓的朝定远侯府走来,打头的是亲王王旗,接着是迎亲引道的喜牌,鼓乐手在靠近了定远侯府的时候开始吹奏起来,鼓手将迎亲的花鼓擂的震天响。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上,一名身穿亲王礼服的男子威仪的端坐着。金色的绕丝盘龙冠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龙冠之下,一张宛若冰雕玉啄的面容上隐隐的带着几分喜色,一双冰雪潋滟的眸光之中流动着万物消融的水色。大红色的礼服上,四爪金龙隐匿在七彩祥云之间,呼之欲出。
“真的。。。。真的是安亲王来了!”顾怀中已经被惊的有点张口结舌。这。。。。这。。。这。。。他有点像没了头的苍蝇一样一阵乱看,自己该做点什么?要命了,谁来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总以为自己的女儿不过是一个侧妃,今日也就是被王府打发人来抬着过王府就是了,一切东西都是从简的,却没想亲王殿下亲临。这让顾怀中弄了一个猝不及防,一个手忙脚乱。
“鞭炮!”柳月忙在一边提醒着自己的丈夫,“继续放鞭炮总是对的!”
“对对对。”顾怀中这才会晤过来,“来人啊!点炮仗!”
家丁赶紧从门里又取出鞭炮来,噼里啪啦的点了起来,红屑随着鞭炮的炸裂飞舞了半条街道。
云恪按奈不住自己心底的喜悦之意,竟是觉得这条路怎么会这么长?
他并不是第一次做新郎。
前世,今生至少已经有了两次的经验了,但是现在他还是如同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一样,心都快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他早就说过要正经的迎娶顾雨绮一次,即便是安乐侯府杀出来横插一棍子那又如何?只要是他想做到的,就一定会做到。
他来了,可是她呢。
等定远侯府的鞭炮声结束了,云恪才策马朝前,在定远侯府前下了马。
“参见岳父大人。”他恭敬的对顾怀中行了一礼,却是冷冷的扫了柳月一眼。他眼眉之间的冷冽,让柳月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顾怀中的嘴巴已经笑的咧到了耳朵根了,他忙不迭的跪下回礼,“恭迎安亲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岳父大人平身。”云恪扶住了顾怀中的手臂,将他搀扶起来。
“快快。”顾思阳开心极了,“长姐就在丹霞院中。我这就去请长姐出来。”
“你这孩子,你长姐自有喜娘去搀扶,你跟着瞎起什么哄。”顾怀中笑道。
顾思阳这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这不是不知道吗?”见顾思阳是真心的替长姐开心,云恪忍不住抬手拍了拍顾思阳的肩膀,“你很好。”
“多谢姐夫。”顾思阳拱手笑道。
这一生姐夫将云恪叫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个毛孔不是舒坦的,他嘴角隐隐的一翘,“想要点什么啊。”云恪温和的问顾思阳道。
顾思阳先是微微的一怔,随后有点扭捏,“求姐夫和长姐说说,能不能将染墨留在我身边一段时间呢?”
染墨在少爷的身后睁大了眼睛,但是她天生话少,所以很快就敛眉低目。
这。。。云恪可有点不敢答应了,若是顾思阳要钱,要物,他都能给,要染墨。。。。他真的不敢替顾雨绮做主。
“这个你自己和你长姐说去。”云恪淡淡的说道,“若是要其他的东西便来找本王。”
“好了好了。你长姐出来了!”云恪这边和顾思阳说话的时候,顾雨绮已经被人搀扶着从府里缓步走了出来。
顾怀中牵过女儿的手将她郑重的交到了云恪的手中,云恪的手在碰触到顾雨绮手心的一瞬间,觉得整个世界在那一刻都凝固住,眼前一切都已经完全变成了虚无,这世上再无其他,只有一个他,一个顾雨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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