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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文学)“一亿赎金,一个子都不能少,按照我们的要求放在那个地方,不准报警,你们应该也不想你们的老总没命吧。”

当何术舒迷蒙中恢复意识时,他刚好听到了这段话,不由得心中一凛,因为还不清楚情况,所以他谨慎的没有睁开眼睛,只装作还在昏迷般的继续听着。

房间里有人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似乎是……两个人,这就是那两个绑匪?

那边似乎在打电话谈判的声音依然在继续,“想听你们老总的声音,行啊,等着。”

然后那脚步声似乎往这边走了过来,然后紧接着何术舒就听到了一声闷哼声,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传来的,是清画!何术舒当下心里一紧。也顾不上继续装昏迷了,直接睁眼往自己身旁看去。

果然就见自己不远处清画被捆了手脚仍在地上,似乎刚刚被踢了一脚,正痛苦的蜷缩着,又因为身上绑着的绳子,根本无法做幅度太大的动作。

见到这一幕,何术舒心头止不住的愤怒起来。

那一边的绑匪根本没有理会池清画所遭受的痛苦,在如愿以偿的听到自己想要的声音以后,他继续对着手机道:“怎么样,听到了吧,听着,你们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三个小时我没有拿到钱或者看到条子的话,那么你们就等着替你们老板收尸吧。”

说完这段话后,那个绑匪直接挂断了电话,也是这个时候,何术舒的视线不巧与那个绑匪对上了,那是一个非常壮硕的男人,身上一条黑背心,胳膊上刺着刺青,眼中满是戾气,看身形不是之前戴棒球帽的那个,那么他是那个从背后袭击自己的同伙。

何术舒的心忍不住沉了沉,因为这个绑匪并没有戴头套,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勒索巨额资金又不掩藏面貌的绑匪,撕票的可能性极大。

情况真的很危险。

在何术舒心中无比沉重的时候,那个绑匪也堪堪回过神来,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和一个人对视而失了神,不由得有些奇异的看了何术舒一眼,但很快他眼中的戾气就重新回来,充满不屑的笑了一声,带着另一个绑匪走了出去,似乎是想商量什么事情。

两个绑匪暂时离开,房间里当下就只剩下了他和池清画两个人,何术舒立即艰难的往池清画那里挪去,他现在手脚都被捆住,行动非常不便,但万幸的是绑匪没有把他和什么东西捆在一块,所以挪动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

终于挪到池清画身边时,何术舒立即焦急的询问起来,“清画,你怎么样了?”

听到何术舒的声音,池清画挣扎的抬头向何术舒看去,眼中有着一丝苦涩,“对不起,连累你了reads();。”

通过刚刚那绑匪的打的电话,两人都明白这是一场有针对性的绑架勒索。

何术舒想也没想道:“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难道那种情况下我还能眼睁睁看你被人迷倒带走不成。”

池清画听到何术舒的话,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脸上也不由得出现了一缕微笑。

何术舒看着蜷缩在一旁,脸上即使蹭上了几道狼狈的脏污,但笑起来也依然仿若美玉的池清画,不禁从心底感叹道,池清画这样的人,他放任他一个人在深夜出门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今天他一直送他上车,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但现在再懊恼后悔也于事无补了,何术舒开始观察起他们所处的环境,想要找出那一丝能够逃出去的生机,可惜的是那两个绑匪并没有离开多久,还没等何术舒想出任何对策时他们就回来了。

那个戴着棒球帽的精瘦男人对着那个身形彪悍的男子道:“天哥,那这个多管闲事的怎么办?”

那满脸戾气的男子转头盯了何术舒一眼,然后淡淡道:“是个累赘,处理掉吧。”

何术舒的心中一沉,眼见着那个棒球男满脸诡异兴奋的拖着一根铁棍往自己这走来,即使是他,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然后下一刻,一道冷凝中满是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等等,不要动他,我愿意为他付赎金。”

赎金。

一听这个词,那两个亡命之徒都停下了动作,那个被称为天哥的男子更是满含兴味的看了一眼池清画,“赎金?可以啊,不过我可告诉你,太少了我可看不上,既然你想赎他,那么就说说你愿意出什么价吧?”

池清画听到他们愿意接受这个提议,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焦急也恢复了冷静,“一亿,和我的赎金一样。”

池清画这句话一出口,那两个绑匪是真的都惊住了,一时间这个地方居然静的落针可闻,片刻后那个天哥才哈哈大笑起来:“好,爽快!清维公司不愧是大公司,就是大手笔。”

那个棒球男也满脸的惊叹,甚至忍不住凑到何术舒面前去仔细盯了他一会,“一亿,这小子不会也是条大鱼吧。”

棒球男贴的太近,这一下子相当于脸贴着脸,何术舒忍不住皱眉往后挪了挪,棒球男自己长相普通,本是最看不惯那些长的招人的小白脸的,但是此时不知为何,看着那双原本深邃平静,似乎什么都不能入他眼的双眸里出现了一缕恼怒的情绪,却是心中一动,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看那双眼睛里露出更多的情绪来。

然而就在棒球男的手将要碰到何术舒时,一声阴冷无比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敢碰一下试试。”

这道声音不大,但是其中蕴含的煞气却是一下子让棒球男惊醒了过来,惊醒过来的棒球男似乎也是有些不可思议,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举动来,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看着那个被捆在地上长的招人的小白脸,那种想要触碰他的冲动依然还在。

虽然心底依然想要招惹招惹那个长相俊朗,本应该是自己最为仇视对象的男人,但是这个棒球男不知为何,却没有继续什么动作。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感觉自己这样被一个人质威胁一下就不敢动手有点掉份,棒球男骂骂咧咧的向刚刚开口的池清画看去,“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是吧,管你是什么破鸡.巴老总,到了老子的手上就给老子学乖点。”

那个天哥看到棒球男的举动禁不住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最后他踢了一下还在耀武扬威的棒球男的道:“行了,先干正事。”

说完这句话的天哥转身面对池清画,脸上已经带上了点笑模样,“既然刚刚池总说愿意再加一倍赎金,那么就录一段音吧,不过你要记住,时间还是三个小时之内,希望在这个时间里你能凑到足够的赎金,否则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reads();。”

就这样,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可惜的是之后的时间里那两个绑匪一直待在房间里,一点间隙也没有留,何术舒和池清画连话也不能说,更遑论找出逃出去的办法,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何术舒的心里也越加沉重。

在这种堪称煎熬的时间里,何术舒唯一能感受到的除了手脚上被绳子紧紧勒住的疼痛,就是一旁静静靠了过来的池清画,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和自己在一起。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后,房间里的绑匪终于有了其他动静,那个棒球男被派了出去,似乎是去拿赎金了,又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天哥接了个电话,从他那渺渺几句的话语,还有他脸上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是拿到赎金了,但是不知为何,何术舒心里却更加紧张起来。

果然,只见那个身形彪悍的天哥低头整理了一下一个黑色的包裹,然后下一刻,他就冲着他们走了过来,但是显然对方此刻不是来感谢他们让他顺利拿到赎金的,因为那个天哥手中正拿了一把森寒的匕首,脸上也挂上了狰狞的笑容,低语道:“现在,该送你们上路了。”

雪亮的刀尖直刺而来,何术舒的心中蔓上了一缕绝望,果然,对方不会因为收了赎金而放了他们,在那几乎能穿透皮肤的锋锐寒芒下,手脚被缚的何术舒避无可避,他克制不住的闭上了眼,然而迎接他的不是预料中的疼痛,噗的一声轻响后,何术舒听到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声,他错愕的睁开眼,触目所及是一个有些单薄的背影,原来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清画不知何时挣脱了手上的绳索,扑上去挡住了那一刀,但是那本该落在他身上的刀子,却实打实的扎在了池清画的肩头上。

“该死的!”那天哥见一击不中,扬手就想拔下刀再刺,可是池清画却没有给对方这个机会,他借着刀被卡在身体里的时机,紧紧的抱着对方厮打起来。

池清画虽然挣脱了手上的绳子,但是脚上的绳子还在,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所以他的手始终紧紧的抱着那个凶徒,不让他有任何挣脱的机会,就这样,两人满地打滚的厮打着越来越远,何术舒从这个距离已经看不清更多的具体内容,他只见池清画身上的白衬衫从肩头处肉眼可见的蔓延下了刺眼的红色,不消一会儿,整个背部都已经红了半边。

“清画!清画!”何术舒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呼吸都是颤抖的,哦,也许曾经有过一次,那就是他在知道自己父母的死讯时,但是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再次陷入到这种境地。

何术舒顾不得自己现在全身上下被捆的严严实实的情况,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的往那边滚去,快一点,再快一点,快来不及了。

就在他紧紧的盯着那个背部布满血红,似乎下一刻就会彻底倒下的人,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时,似乎是上天终于听到了他的祈祷,只听那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撞了开来,然后一行全副武装的警.察举着枪冲了进来,“不准动,放下武器!”

几乎在瞬间,一切都结束了,十数把冰冷的枪.支对准了那个凶徒,慢慢逼近着,也有人来到何术舒面前询问他,“你没事吧?”

何术舒没有管那正在试图帮自己解开绳子的警.察,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那个血红色的背影,嘶哑着声音道:“快,快!救护车!”

……

当一切都结束后,何术舒恍若做了一场劫后余生的噩梦,那件绑架勒索事件最终以警.察及时赶到,人质被成功解救为结局。

池清画第一时间被送进了手术室,万幸的是他的刀伤没有伤在要害上,内脏什么都没事,就是有点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

但即使是这样,何术舒想起那时的情形来依然心有余悸,尤其是池清画那一身的血红,他的眼前仿佛始终都有那件大半都染成了红色的白衬衫在不时闪现reads();。

当池清画从手术室里出来后,何术舒就一直在病房里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晚上的时候他也睡不着,总是时不时的惊醒过来,直到看到病床上还好好躺着的池清画才能放下心来。

第二天的时候,池清画终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不过他自从醒后就一直愣愣的看着何术舒,不言也不语,对于何术舒问他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之类的问题更是没有一点回应。他这明显不正常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有些担心,毕竟失血过多能造成的后遗症也是有很多的,就在何术舒准备按铃叫护士时,池清画艰难的抬起了一只手,何术舒连忙接住了他的手,将之握在手里,只感觉那只手冰凉冰凉的,看来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还是很严重的。

在何术舒关切的视线里,池清画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显得纯净又脆弱,他静静的凝视着坐在床边的男人,过了良久才道:“真好,我真的好怕……会再也看不到你了。”

何术舒听了这话心中也有所触动,显然是想到了这次事情的凶险,但他也想到了池清画奋不顾身的扑上来替他挡刀的一幕,他不由得微沉下嗓音道:“现在知道怕了,你那时候……”

“如果我们中只能活一个,那么我希望是你。”池清画不等何术舒把话说完,就将这句话堵了上去,语调虽轻,但却是无比的坚定。

何术舒一下子愣住了,他当然知道池清画这句话潜藏的意思,也知道这句话的分量,瞬间他的心里仿佛被压上了某些沉甸甸的东西。

但是池清画这一次却没有给何术舒任何逃避的机会,毕竟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时机了不是吗,他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认真的道:“术舒,三年前那个告白,你还欠我一个答复。”

这句话音落下,病房内一时间寂静了下来。

何术舒心底暗叹了口气,他自然没有忘记池清画三年前的那个告白,以前不提只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而且他也并不知道清画对自己的感情深到什么地步,但是现在通过这次绑架,他自然深刻认知到了池清画对自己感情的分量,绝对不是他原本所想的,只是普通的喜欢,随着时间的流逝会自然消散的那种。

既然清画对他的感情是这么的认真,那么他扪心自问,他对于清画又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他喜欢清画吗?他不知道,但是不可否认,他对清画非常有好感,这个心思纯净,心地善良的年轻人,他在刚认识他时,就忍不住的去接近他,去帮助他,与之相处的也很愉快,甚至于清画算是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最为信任,也最为亲近的人。

那么,在这种前提下,他能接受和清画变成情侣关系吗?

何术舒定定看了一会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目光执着的与他对视的年轻人,仔细想了一下两人一起生活的场景,似乎……也不难接受。

他并不排斥和清画在一起,两人也非常的有共同话题,更加重要的是,这一次的事情,他并非一点触动都没有,他想,他永远都不会忘了清画奋不顾身救他的那一幕。既然如此,那么他试着去和清画在一起,似乎也是可以的……

何术舒自然还记得自己原本是喜欢女人的,但是他的人生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他没有了父母,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也已经车祸去世了,就连所生活的世界都换了一个,自然不会太顾虑那些世俗的东西。所以在发觉自己对于和清画以情侣的关系生活在一起并不排斥后,是连半分考虑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否正常的顾虑也没有的。

池清画紧紧盯着坐在床边的男人,虽然他看似很平静的在等待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是多么的紧张,又是多么的没有胜算。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里那本就不多的信心也在慢慢的流逝,到了后来,他甚至感觉自己被男人握在手中的手指都凉的发木。

就在池清画几乎已经信心全无的时候,何术舒也终于整理好了心情,对着躺在床上的池清画郑重道:“你想要的答复……”

在这一刻,池清画几乎想要阻止男人说出那句拒绝的话,但是预想中的话语他并没有听到,他只见到床边的男人微微俯下身,那张俊朗的面容距离他越来越近,那双深邃到仿若盛满了繁星的眼睛里也满满都是他的倒影,然后下一刻,唇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reads();。

池清画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虽然他知道自己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接受任何拒绝选项的打算,但是哪怕是在最美好的梦中,他也没有想过眼前这个美好的画面……所以他这是,成功了?

何术舒贴上池清画的唇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是停留了两秒,似乎在给病床上好似痴傻了一般的池清画一点适应的时间,然后他才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眼带笑意道:“这就是我的答复。”

何术舒本以为给出这个答复后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可是谁曾想,上一刻那躺在病床上虚弱纯情的仿佛小绵羊的一样的人,下一刻就拉下了他的头给了他一个堪称是生吞活剥的吻。

惊愕已经远远不足以形容何术舒此时的心情,他险些挂不住他那永远一副淡定神色的脸,并且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操碎了心的提醒,“唔唔……小心……伤唔……”

当何术舒气喘吁吁的终于摆脱了那个狼吻后,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看上去依然那么纯净无暇的病弱美青年,险些怀疑刚刚的强吻是否是自己的幻觉,如果不是……他那么轻易就同意了是不是有点草率?

最后何术舒还是叫护士来检查了一下池清画的伤口,毕竟不久前才做完手术的人就做刚刚那么激烈的动作,简直是作死。

护士检查的结果是有点轻微出血,池清画在何术舒明显有些不好看的脸色下总算是老实了,但何术舒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他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自从自己接受了池清画的表白后,他熟悉的那个好像白纸一样的清画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满身不自在之下,何术舒只能尽量找些话题来聊,然后他就问了清画自己最为好奇的,之前他是怎么挣脱绳子的事情。

池清画听了这个问题,干净利落的解下了自己腕间带着的手表递给何术舒,何术舒研究了一下,惊讶的发现这个手表的边缘居然可以拨出一个刀片来,想必清画当时就是利用这个刀片慢慢割断绳子的。

就在两人因为这个帮助他们争取到时间的防身设计而有说有笑,气氛一片轻松时,池清画的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了什么,不由得视线一凝。

何术舒正拿着手表的手毫无征兆的被躺在病床上的池清画抓住,不由得吓了一跳,生怕清画这么大的动作又触到了伤口。然后下一刻他就见到清画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手腕,当即奇怪的也低头看去,发现原来是自己手腕上被捆出来的淤痕。

说来也怪,那处刚解开绳子的时候只是有些通红破皮,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过去了一段时间,反而变得青青紫紫的,看着更加骇人,看着池清画脸上那莫名凝重的神情,何术舒连忙解释道:“这只是一点淤伤,不碍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其实正常情况下绳子应该捆不出这么严重的淤青出来,何术舒猜测自己手上会这么严重,是因为他后来在被捆着的情况下强行想要往池清画那里挪动,有剧烈运动的原因。

池清画虽然听到了何术舒的解释,但却并没有任何被安慰到的样子,他依然显得有些沉默,过了良久,才捧起何术舒的一只手,轻轻的吻在了那伤痕处,“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何术舒有些莫名的看了池清画一眼,无奈道:“你对我说对不起干什么,要说也是我对你说才对,你伤的比我重多了。”

池清画没有解释,只是捧着那只手,珍惜而满含歉意的又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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