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避开了顾景臣,但在暴风雨里穿行,想打到车很不容易,尤其还是早上这个点。不过无论如何,简宁起码觉得安全了一点,只要跟顾景臣保持距离,别的一切都无所谓。
站在公交站牌下躲雨,风把她的衣服都打湿了,路口还是看不到一辆出租车经过,要不然就是已经载客。简宁心急,不知道傅天泽有没有找她……
不对。简宁忽然灵光一现。既然傅天泽昨天跟她说了他在医院,还因为未知的原因被吓得不轻,那么,她其实并不用静静地等着他来找她,她可以先去问候问候他。
如此,还可以占得先机。也许,还可以有别的作用,比如说……刺激刺激沈露。
风雨太大,连伞都快要被吹走,简宁将伞夹在脖子与肩膀之间,空出一只手拿出手机,拨通了傅天泽的电话。
现在是早上7点多,她希望傅天泽还没有醒,或者是跟沈露睡在一起的,那样才好看,她倒想知道傅天泽如何跟沈露解释她是谁。
手机里传来呼叫声,大约响了三次之后,通了,里面响起男人刚睡醒的声音:“喂?”
简宁不确定傅天泽有没有看来电显示,她也不管,只是压低声音问道:“大叔,吵到你睡觉了么?”
傅天泽听出是她,声音略略清醒了些,道:“小丫头,怎么一大早想我了?”
简宁蹙眉,傅天泽这么明显没有障碍地叫她,嗓音里带着明显的挑逗,这说明沈露不在他身边。
她迅速分析好形势,觉得这下雨天正是个好时机,便为难道:“大叔,你岳母有没有好一点,你在医院还是在家啊?我……我有点事……”
傅天泽的精神基本都回来了:“小丫头,我怎么听见你那边雨声很大,你在哪?”
简宁怯怯道:“大叔,我在外面,迷路了,下了好大的雨,连一辆车都打不到,没办法回去了。”
傅天泽从床上坐起来:“暴雨的天气,你去外面干嘛?我昨天不是让你别出门吗?”
简宁不想再听傅天泽的质问浪费时间,她便适时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昨天晚上我和莎莎喝多了,在ktv房里睡着了,等我们早上醒来准备回去,突然就下起了大雨……阿嚏!”
她不再多多解释,只是委屈道:“大叔别生气,我不是故意不听话的。本来还想让大叔来接我,但还是算了吧,我等雨停就好……”
她一退再退,以退为进,是个男人都不会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外淋雨受冻的,果然傅天泽道:“说的什么话?你那么不乖大叔当然生气,小东西,找个淋不到雨的地方好好等我,大叔马上就过去接你。”
“真的么?!”简宁欢喜不已,声音雀跃极了。
“乖,别乱跑,等着我。把地址告诉我。”傅天泽很绅士很体贴道。
简宁把自己的位置报给他,就挂了电话专心地等傅天泽来接了。
在此之前,她给邱莎莎发了条短信,问她有没有回去。
邱莎莎很快就回复:“兰晓鹏正送我回去呢,咋了?才一晚上不见就想我了么,小苒苒?”
这么说,邱莎莎正在回去的路上……简宁不确定以兰晓鹏的嘴,会不会已经把她和顾景臣的关系都透露给了邱莎莎。
如果邱莎莎已经知道了,那么她说她在酒店的那些话就等同谎言,反而会让邱莎莎对她产生防备和不信任,与其如此,倒不如跟邱莎莎实话实说……
所以,简宁对邱莎莎道,她也在准备回去的路上,昨晚没有呆在酒店,为了让彼此都能找到合适的借口夜不归宿,不如串一下供。就说昨晚看完了三十进十八的比赛,得知她们俩都进入半决赛以后,太兴奋,决定high一下,唱了一晚上的歌,在ktv包厢里睡了一晚上。
这是给主办方的交代,如果邱莎莎照着她说的来说,即便是让傅天泽知道了她夜不归宿,也会以为她只是和邱莎莎一起玩疯了而已,为了怕他生气才没说实话,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跟顾景臣风流快活了一晚上,还假装得那么逼真。与苟且偷情相比,宿醉实在是个太小太无关紧要的罪过了。
主办方其实有过明文规定,不准佳丽宿醉或在比赛期间夜不归宿,破坏选美比赛的正面形象,所以,邱莎莎正想着如何解释才合适呢,简宁这么一提议,她当然说好。但是她的八卦病又烦了,追着简宁问昨晚去哪了,是不是跟帅哥在一起啊巴拉巴拉一大堆。
简宁草草地敷衍过去,说回去跟她细说,忽然一辆车就在她旁边停了下来,轮子上的水花驰了很远。
不一会儿,驾驶室的门打开,傅天泽打着伞走出来,简宁雀跃地小跑着冲到他的面前,将手里的伞一把扔掉,一丝芥蒂和犹豫都没有就奔到傅天泽伞下,一把抱住了他。
“大叔,你真的来了!”简宁开心不已。
投怀送抱是消除疑心最有效的方式。
即便傅天泽心有疑窦,却还是被她的热情给打动了,见到他来,连伞都丢了不管不顾冲过来的少女,拥有多少成熟女人已经没有了的天真和率性啊。起码,沈露已经没了这种可爱的品质。
“宝贝,先上车,冻坏了吧?”傅天泽抬起胳膊环着简宁往车上带,为她撑着伞,让她从驾驶室进去,随后他才进去,把车门关上。
一关上车门,暖和了起来,简宁觉得舒服多了,接过傅天泽递过来的纸巾擦着脸上的雨水。
“大叔,谢谢你来接我!”简宁笑得眉眼弯弯。
傅天泽看着她问道:“怎么那么不听话?那么晚了出来通宵,怎么都不告诉大叔一声?女孩子多不安全!”
简宁咬咬唇:“不是大叔说有事先挂了,以后再跟我联系么?我以为大叔怎么了,又不敢问,还担心了一个晚上,等到比赛节目播完,莎莎说出去high,我才决定去的。哪里还敢再给大叔打电话呢?”
她把责任都推卸到傅天泽的身上,让傅天泽立刻想起了昨晚跟她撒谎的种种借口。他自己已经说谎了,就很容易对别人说的谎不加怀疑,傅天泽伸手捏住了简宁的下巴,探身过去在她的唇上吻了一口,语气变得非常温柔,道:“宝贝,原来都是大叔的错啊,大叔跟你道歉。”
见傅天泽对她宽容无比,简宁吸了吸鼻子,她确实有点感冒了,便正好借题发挥,偎进了傅天泽的怀里,蹭了又蹭道:“大叔,我好冷,好像感冒了。”
傅天泽心疼地抱着她,然后脱下他自己的外套裹在她的身上:“宝贝,大叔抱抱,暖和暖和。”
“嗯。”简宁听话地缩在他的臂弯里。
傅天泽很享受她的亲近,简宁也很满意傅天泽的沉醉,在任何过路人的眼里,车里的两个人无比甜蜜恩爱。
过了一会儿,简宁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傅天泽摸着她的额头道:“宝贝,湿衣服不脱待会儿真冻病了。是找个地方换身衣服呢,还是送你回酒店?”
找个地方换身衣服,简宁心里明白,傅天泽还是在打坏主意。她不能被傅天泽占了便宜,但她也不能装作害怕和戒备,便抱着傅天泽不撒手,连连摇头道:“我哪儿都不去,大叔,我想睡觉,让我睡会儿,好困哪。”
傅天泽这才想起她唱了一晚上的歌,正要叹气,忽然发觉了什么,问道:“小丫头,邱莎莎呢?你不是说,她和你在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