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袭梦从昏睡中渐渐苏醒过来。
眼睛慢慢睁开,直直对上一双阴鸷的、朝露色的眼眸。
看到她醒了过来,他的唇角流露出一丝森冷、邪魅的笑意。
“醒了?”他说。
他的笑意狠狠的刺痛了她。
熟悉的眼睛,熟悉的笑容,还有那张脸,曾经是她摆脱不了的梦魇!
认出是他,她略略惊了一下,猛地向后缩去,瞪大了双眼斜睨着他。
——曽瀚源。
“你还是这么怕我!瞧你多像一只落单的火烈鸟,以为那黑压压的鸟群是温巢,气喘吁吁追进去,才发现偌大的浅滩上,每个人都左顾右盼,每只鸟都无依无靠……我的天使,好久不见。”他轻轻地摇头,眼神更加邪肆,富有深意。他伸出手,用手背摩挲着她的面颊,满意地感觉到她的战栗。
一脸霾色的她在害怕。
南宫袭梦偏过脸,他的碰触让她觉得不止是煎熬,更是折磨。就像一只野兽,即使它藏起獠牙,它还是一只嗜血的野兽。
她压抑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努力不让眼底深处的恐慌显露出来。
曽瀚源的手转而扼住她的下颌,强迫她看向他:“你的脸是有温度的,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你皮肤中每一颗鲜活的细胞在流动。”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你真的还活着,我的瑶瑶。”
南宫袭梦听到这句话,这个称呼,猛地绷紧了身躯。
曽瀚源补了句:“哦不,我现在是该叫你汝瑶呢,还是南宫袭梦?”
南宫袭梦咬紧了唇,吃力地问:“你是怎么会找到我的?”
曽瀚源低低笑了,说:“只要你活着,我就能找到你。”
南宫袭梦突然想到什么,失声道:“是栗卿……”
原来那天栗卿已经认出她来。即使没有认出,也很有可能在怀疑,凭他们的能力和手段,要求证又有何难度。
“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曽瀚源凝视着她的双眸,说:“五年前,当我得知你的死讯时,你都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的挫败。而现在,你又落到我的手上,你觉得,我会想怎样?”声音越来越低,他冰冷的唇角邪肆地在她耳边呼气。
南宫袭梦瑟了一下,躲开他,从床上翻身站起来,谨慎地后退了几步。
她呐喊道:“对不起,我不是汝瑶,我是南宫袭梦,南宫袭梦!”
相对她的激动,曽瀚源反而很平静,他从口袋掏出两张相片,南宫袭梦望去,发现一张上面是雨骁和南宫袭月,另一张是她和南宫袭辰在咖啡厅里。
她的心窒了一窒,脸煞白起来。
曽瀚源笑得妖魅,观察到了南宫袭梦脸色的变化,他悠悠问道:“这个孩子,是乔亦飞的,还是照片上这个男人的?”
南宫袭梦脸色变得惨白,她的雨骁,不,他想干什么?!
“你不说?没关系,我可以亲自去问这个男的。”曽瀚源的表情在灯光之下,显得格外邪恶。
“不!不要!”南宫袭梦脱口而出,她不能连累南宫袭辰!
她心急解释:“跟他没关系,孩子不是他的!”
“那么,是乔亦飞的?”曽瀚源残忍地逼问。
南宫袭梦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看她点头默认,曽瀚源的眼神凝了一下,他的眼眸黑得仿佛化不开一般。
这个孩子,果真是乔亦飞的。
这么说,她当初是怀着乔亦飞的孩子离开的。
而显然,乔亦飞并不知道。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们!”南宫袭梦眼角涌出了惊恐的泪水,她低声哀求着:“求你了!”
“傻瓜,我怎么会伤害他们呢。”曽瀚源一派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异常温柔,他说:“瑶瑶,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他们的安全。至于你的孩子,”他顿了一下,说:“我会把他和你一起带走。”
南宫袭梦愣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曽瀚源上前,温柔地用手指拭去她脸颊上惊慌的晶莹,低哑着声说:“我曾经过一方草原,奈何我忘不了她的绿。瑶瑶,你是属于我的,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还有、我想乔亦飞他会很高兴知道你还活着。”
南宫袭梦睁大了眼睛看他,无意识地摇头:“不……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
“而且,他会很快知道,”曽瀚源眼里精光一闪,笑得更加邪魅:“原来他还有个儿子。”
南宫袭梦呆住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无论她飞多远,都逃不出他们的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