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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仝不想从钱上比,因为他看出眼前的少年是个不差钱儿的主儿。他也不敢从武力上比,人家敢跟他这个当朝王爷叫号儿,必定有人家的资本。思前想后,他把主意打到了岑大鹏身上。
岑大鹏暗中保护荀灿十年,说没感情,谁信呢?荀灿失踪的这段日子里,岑大鹏烦躁易怒,刘仝便猜到岑大鹏比他更在乎荀灿,只不过彼此目的不同罢了。
看到岑大鹏的表现,刘仝很自然地想到荀灿也一定很在乎岑大鹏,所以,他想赌一把。
刘仝对花如意道:“想必你对我的底细已经十分了解,对于钱财来说,若真拿出来比一比,也说不上谁会赢谁会输。为了一个琴娘,相互斗财斗气的岂不伤了和气?既然你我各不相让,不如这样,你我各出一千贯钱,交给老板娘,让她把姑娘叫出来,那琴娘愿跟谁走就跟谁走。不过,这拿出来的钱可就不能再拿回去了,算作赌资。”
刘仝这样做也算是一石二鸟之计。他算定了荀灿会选择跟他走,那么让花如意白掏一千贯钱给春满堂,也算他对朱县令的一点回报。他是打着宰冤大头的心思,想让花如意栽跟头的,也算出了胸中一口恶气,谁叫他不知天高地厚地敢跟大乾朝王爷叫板?
听他这么一说,花如意心里没底了。花如意确实是男扮女妆混在大乾朝来完成任务的,他想得到荀灿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认为荀灿可以让他的任务完成得更顺利。
自那天花如意用自己把陶王府派出来搜查荀灿的人引开后,回到住处不见了荀灿,他这个气啊。
在花如意住处附近的那几户农宅里,住的都是保护他的人,花如意连夜安排他们去搜寻荀灿,要他们一寸一寸去翻人。这些人倒是很听话,真的是一寸一寸翻的,所以直到前几天才摸进舞阳县。
被花如意派出来寻找荀灿的人根本就不认识荀灿,只知道主子叫他们找一个会弹琴的漂亮姑娘,正赶上这几天春满堂因为新来一名琴娘而名声大噪,这些人赶紧回去给主子送信儿。
当花如意赶到的时候,刚好听见荀灿弹了一曲《梦归》。她是知道这首曲子无定谱的,恰恰又听荀灿弹过一次,而花如意天生对琴音具有过耳不忘的能力,因这一曲便断定弹琴之人就是他要找的荀灿。
对于刘仝的提议,花如意不敢答应。他不知道荀灿当初为什么会从他的住处逃走,既然逃了,她会选择跟自己回去吗?另外,荀灿本就是陶王府的人,见了旧主,她有什么理由不跟着回去呢?就算闯了祸,那也是旧主。
花如意一犹豫间,刘仝露出自信一笑,说道:“难道你怕了?既然不敢赌,那就算了,我出一千贯,春满堂的琴娘归我了。”
“我赌!”虽然花如意很有钱,可是他也不想继续拼下去。他的钱都是要派大用场的,若用来买一个不确定有没有用的琴娘,传到他父亲那里,怕是以后的日子要不好过。
“好!够爽快!”刘仝鼓了两下掌,冲着老(那个)鸨道:“老板娘,去叫人吧。”
一旁的岑大鹏和朱县令都感觉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岑大鹏的想法跟刘仝一样,他坚信荀灿一定会选择跟他走的。而朱县令暗自庆幸,无论谁赢,貌似给刘仝送礼的钱都由面前这名瘦弱的少年出了。
一众看热闹的宾客,有些好事的,私下开起了小赌局,纷纷下注这二人谁会赢,一时间春满堂的大厅里再次热闹非常。
老(那个)鸨见二人不再为难自己,心里乐开了花儿,亲自去后院摘月楼请荀灿,来给这俩客人做个了断。
当老(那个)鸨来至荀灿房门外时,见到门口站着的小丫头正瑟瑟发抖,便冷着脸问道:“你不在里边儿伺候姑娘,在这里躲清静呢?我看你是不是吃了两天饱饭,忘了自己是干啥的了?”
小丫头一回头见是老(那个)鸨来了,两行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忙道:“妈妈息怒,是姑娘不叫在里边儿的,姑娘把能摔的东西都给摔了。”
“什么?”一听摔了她的东西,老(那个)鸨沉不住气了,“我去看看!”
老(那个)鸨一推门儿,“唰”地飞出一物,伴随着荀灿的一声怒斥:“出去!谁都别来烦我!”老(那个)鸨没来得及躲开,那东西便砸进她的怀里,好在只是个枕头,若是个重物,估计她就得挂彩。
老(那个)鸨抱着枕头来到榻边,看了看坐在榻上正鼓着腮帮子的荀灿,没笑硬挤:“哟!姑娘这是怎么了?谁给姑娘不痛快了,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出气!”
荀灿见进来的人是老(那个)鸨,斜了她一眼,道:“看样子,出了最高价的金主儿定下来了,妈妈这就要把我捧上人家的案几,任人宰割了呗?”
老(那个)鸨耐着性子笑道:“这是哪里话?”若不是前边有俩惹不起的主儿都等着盼着见这位琴娘,她还真想教训教训荀灿,叫她知道知道春满堂的规矩。
荀灿哼哼一阵冷笑,说道:“说吧,把我卖了多少钱?”
一提到钱,老(那个)鸨脸上笑开了花儿,这笑可是发自内心的。弯腰凑近荀灿,伸出两根肥手指,说道:“两千贯啊!”
荀灿当时就愣了,哪来的冤大头,竟然出了这么高的价码儿?看样子,今天晚上这关不好过啊!
老(那个)鸨道:“怎么样?你也没想到吧?不过呢,妈妈我现在也很为难,俩人儿各出一千贯,叫你给谁弹琴好呢?”
“什么?你卖了俩主顾?”这什么节奏啊,荀灿有些发懵。
老(那个)鸨简单给荀灿说了一下事情经过,荀灿总算闹明白她不用同时接待两个客人了。
“那陶王一表人才,好歹也是皇族。不过那少年看样子也来头不小,虽说蒙着面不知道长啥样儿,声音倒是蛮好听的。要我说,还是选陶王的好,毕竟知根知底,陶王府可不是一般人进得去的。”老(那个)鸨白话得口角直冒白沫儿。
荀灿一想到芙蓉抱着岑大鹏胳膊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哼哼地说道:“是你选还是我选?”
老(那个)鸨赔笑道:“当然是你选,你选。”看着荀灿的样子,老(那个)鸨暗哼:要不是指着你给老娘挣钱,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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