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没有想到,曾经在华夏盛极一时的京华柴家,在4月17号到4月27号这十一天中,就如同初晴后的薄雪那样,被蒸成一丝丝水汽,彻底消逝在了政坛的历史长河中。?八?一中文?网 ? w1w?w.
而本次事件的导火索,抛却花漫语在里面推波助澜外,却是源自那个此时躺在一家乡村医院的柴青天公子看上了一个小村姑。
现在的柴青天,就算躺在条件恶劣的病床上,也不会叫嚣什么了,因为他满嘴的牙齿,都已经在柴明礼被双规前打掉。
柴家的兴衰,正如清代孔尚任的《桃花扇》中老艺人苏昆生放声悲歌的那样: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
作为本次事件的主要起人花漫语,却没有因为花系在本次改变中得到巨大的利益而高兴,因为楚铮对她的态度,在不经意间疏远了很多,哪怕她在工作一整天后换上家庭主妇服亲自下厨房做饭,都没有听到楚铮说过一句话。
对楚铮的冷漠,花漫语除了经常躲在被窝里哭泣外,也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正因为楚铮已经将她视为了一生的女人,所以才在不能原谅他自己的同时,也无法原谅她。
花漫语是聪明的,在想通了这个道理后,一如既往的每天为楚铮亲自下厨,陪着他呆坐到深夜之后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然后早上七点就得爬起来赶往新药厂,继续一天繁忙的工作。
有时候,人在得到一些什么时,其实也失去了相等的东西。
只是,人们却往往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忽视了这一点,哪怕她是颇有心计的花漫语。
现在她所做的,只能渴望尽快找到林静娴,再充分挥她的柔情和时间的作用,一起来抚平楚铮心中对柴家的巨大愧疚伤疤。
伤,很容易造成。
伤好,却很难。
其实,楚铮知道这一切根本不能怪花漫语,怪只能怪他自己当时太好面子,不肯看在柴紫烟的份上去宽恕柴青天。
可楚铮就该看在柴紫烟的份上,去宽恕柴青天吗?
没有人能说的清这个道理。
也许,柴家的没落,只是应了那个‘盛极必衰’的成语。
也许,有一天楚家也同样会得到这样的下场。
不过在近十年中,楚家是不会的,因为楚勇注定会成为整个华夏的一号长,而楚家好像也没有柴青天那样的草包衙内。
这也使得楚龙宾在4月17号之后,就加强了对整个楚系后辈子弟教育的主要原因。
事实上,在这十一天当中,楚铮不但没有和花漫语说过一句话,他在外面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早上四点多脸也不洗的开车出去,一直到晚上十多点才一脸疲倦的回家。
可就算是他在家的这五六个小时中,除了睡觉外,更多的动作却是拿着一款苹果手机,呆。
短短的十余天内,随着柴系的没落,楚铮的人瘦了很多,性格也好像变得深沉,从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昔日的豪放、猥琐和坚毅,有的只是行尸走肉般的木呐。
远在京华的楚龙宾,在听到花漫语汇报楚铮这些天的最新状态时,曾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别看楚铮在做事时能够有着常人不能及的慎密头脑,可他终究还是像他老子那样是个感情用事的人。怪不得当初他说什么也不当官……当官者,又怎么会为被打击的对手愧疚于心呢?”
对楚龙宾对楚铮的评价,花漫语没说什么。
事实上,她也正是看中了楚铮的这些平常人才会拥有的缺点或者说是优点,这才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并不惜人未嫁先生子。
……
华夏时间的2o12年,4月28号的子夜时分。
根据华夏的农历算来,这一天是农历壬辰年的四月初八,宜祭祀、作灶、结网等,忌嫁娶、安床、治病等,生肖冲牛(癸丑)煞西,上弦月,在正东。
历史上的4月28号这天,意大利法西斯头目墨索里尼在逃亡瑞士途中,被意大利**领导的游击队捕获处决。
总得来说,4月28号这天,对世上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个很平凡的日子。
可对柴紫烟来说,却是那么的不寻常,因为过了这一天后,她就‘自由’了。
前面说过,只要她在4月28号这天的凌晨正式‘登基’2o12的大主教后,就可以不用每天的斋戒洗澡,更可以给亲人以及那个某人打电话报平安了。
华夏有句俗话,就叫近乡情更怯。
事实上,这句话用在眼看就要获得自由(虽说不是完全性的自由,但总比被关在那个天然大浴室内要好得多!)的柴紫烟身上,也是很应景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在28号子夜时分时登上库库尔坎金字塔时,双腿有些软了。
在单调、沉闷而又带着诡异的鼓点声中,柴紫烟在谢妖瞳等四大护法等人的簇拥下,跟着大祭司胡耶奥登上了金字塔的塔顶。
大官人登位大主教的仪式,与上次春分时举行过的祭祀仪式有着很大的不同,最起码金字塔顶断的祭台上,并没有躺着一个活人,而是摆放着一根通体透明的水晶人腿骨。
这根水晶人腿骨,是2o12大主教的信物,相当于以前某些国王手中的权杖,据说是被众神祝福过。
尽管柴紫烟在听说‘权杖’是个人腿骨后有恶心的反应,但看在它可以让很多很多人都能臣服在她的裙下,那她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4月28号子夜这晚,前来今参加大主教登基仪式的人,要远远多过上次春分祭祀羽蛇神的那次,只要是能赶来的教众,几乎都来到了库库尔坎金字塔前,渴望得到主教大人的赐福。
子夜时分,柴紫烟的‘登位大典’开始,她怀着一颗有些小激动的心儿,慢慢走上了金字塔的塔顶平台上。
鼓声,在柴紫烟走到祭台前一米半处时,停止,她也随即停下了脚步。
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分列四周的那八个人后,柴紫烟向塔下看去:借着月亮的光亮,她所看到的除了是人头之外,还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让她感到很惊讶的是,这么多人竟然在她登上塔顶后,就再也没有人出一点响声,仿佛这些人根本是些没有生命力的木偶那样。
呼……的一声,一阵阴冷的夜风,从塔顶后面吹来,让柴紫烟情不自禁的缩了一下脖子。
她刚做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就看到胡耶奥就跪在了祭台前,双手掌心朝上的额头触地,嘴里说着她根本听不懂的话。
在来库库尔坎金字塔之前,谢妖瞳就将柴紫烟来此之后该做些什么都告诉了她。
事实上,别看柴紫烟即将登上2o12的大主教位置,但她在祭祀这会儿所做的事情没多少,就是在胡耶奥祈祷完毕后,在数万教众的高呼声中拿起祭台上的那根水晶人腿骨,然后向那些对她虔诚跪拜的教徒虚点三下,就可以正式就任大主教一职了,根本没必要和官场那些就任官员那样,表什么慷慨激昂的演说。
对这一点,柴紫烟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她仍然有点不心甘:唉,可惜大官人在接受数万人膜拜时的英姿,楚铮这家伙没福气看到啊!
今晚的月色,并不是很好,月亮周围还有一圈光晕围绕,显得有些昏黄的朦胧。
随着胡耶奥那古里古怪而又单调的祈祷声中,月亮渐渐的升到了头顶,夜风也越加的大而冷了起来,cha在祭台四周的那些蜡烛烛火,更是在风催动下出了轻微的猎猎声。
终于,在身穿一袭白纱丝织长袍的柴紫烟感到有些冷时,胡耶奥总算是做完了他的那些祈祷工作,从地上抬起头,对着月亮再次膜拜几下后,然后站了起来,转身对她毕恭毕敬的单手抚胸施了几个礼,就退到了一旁。
根据事前演练的程序,柴紫烟知道她该上场了,于是就在轻轻吐出一口气后,举止从容的向前迈了一步、两步、三步,然后伸出右手弯腰拿起那根出手冰凉的水晶人腿骨,绕过祭台走到金字塔的前沿,四下里巡视了一眼后,蓦然举起了右手。
水晶人腿骨和柴紫烟皓腕上的太阳石手链,在昏黄的月光映射下,攸地绽出两个肉眼刚好捕捉到的亮点,一触即分!
“卡拉奇玛!卡拉奇玛!”
随着柴紫烟的这个动作,聚集在库库尔坎金字塔三个方向的数万教众,忽然都齐声喊起了这个口号,然后就像是飓风吹过草原的草丛那样,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声震四野,连绵不绝。
饶是柴紫烟在来之前就获悉,今晚来‘恭贺’她‘登基’的教众多达数万人,可这数万人在齐声高喊那啥的卡拉奇玛时的声响,还是把她给吓了一跳,要不是她距离金字塔的最边缘还有一米多的距离,她真不敢肯定会不会被吓得摔下台去。
也许是这数万人的呼喊声震动了九霄吧,本来就不怎么精神的月亮,在喊声中被一大块的从西方飘来的乌云所遮掩,整个夜空马上就变得黑暗起来,显得塔顶那七根蜡烛愈加明亮。
跟随数万教众一起跪在地上的,当然还有金字塔上的人。
谢妖瞳仰手高呼着‘卡拉奇玛’,在看到月亮被遮住后,心里说道:要下雨了,不过姐姐宁肯在这儿淋雨,也不想再回到地下城去,那儿简直是他嘛的闷死了。